说得蛮决绝的。
本来以为徐志摩会知难而退,但人家非娶不可,徐申如当然生气。
不久,婚礼开始了。
胡适先以介绍人的身份讲了几句,无非就是祝福的话,什么“愿你们像一对明月,皎洁圆满,永不衰退”等等。
接下来就是梁启超精彩的发言。
作为徐志摩的老师,他甚至没有带演讲词,走上台看了眼宾客们投过来的目光,朗声说: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聚……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结婚。”
简直就是一段训词,全场宾客除了李谕,顿时目瞪口呆。
陆小曼和徐志摩更是听得羞愧难当、花容失色。
好半天,徐志摩才试图缓解尴尬道:“我多次聆听先生的演讲,唯这番教训最让我刻骨铭心。”
梁启超面不改色,淡淡道:“天下从来没有圆满之宇宙。”
入席后,李谕和梁启超、胡适坐在一桌,属于贵宾。
胡适说:“任公,这个场合这么说是不是太严厉了?”
梁启超其实很了解徐志摩,说:“不在这时候说,他永远记不住!”
“原来任公是爱徒心切!”胡适恍然道,“不知道志摩和小曼能不能体会任公一片苦心。”
梁启超喝了口茶:“难说!”
胡适是个老好人,连忙岔开话题,对李谕说:“现在新的青年们对我们这些老一辈口诛笔伐,唯独对李谕院士还敬重有加。”
李谕说:“日新月异,我觉得不是坏事。”
其实胡适自“暴得大名”后不过数年,已经被许多人视为落伍。
不少新文化运动的追随者责备胡适这一辈学者说:“这些老少年们没有做完他们前期的工作,还没有把一班人带上新时代的坦途上,他们便撒手不管了。”
这与胡适当年责备梁启超未尽带路之责简直如出一辙。
而新一代人也像胡适一样,没有人带仍要走自己的路。既然带路者已不再前进,新一代便明确宣布:“新时代的责任承担在我们青年人的肩膀上。”
至于李谕,他的新东西可太多了,还带着汤飞凡、何育杰、李四光等人早早成为顶级学术名流,将来又有更多大棋,受尊敬的程度一直在上升。
梁启超说:“如今不是青年追随我们,而是我们追随青年。”
李谕笑道:“任公这句话有格局。”
胡适说:“原本我还想做点事情,但现在似乎真的跟不上队伍了,好在院士先生几乎已经做成我曾经的梦想。当年我刚到美国,太希望今后国内能有比肩欧美的大学了,只不过理工上落后过多。最近几年,竟然在院士先生的相助下,拿了如此多大奖。将来在良性循环下,国内的学校一定可以越发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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