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若愚起得早,所以是一个到达书院的。
箐胥书院分作了前后两院,前院是平时上课的地方。而幽静的后院则是供夫子们休憩之用。
因为周夫子喜静,所以她的居所书院紧挨着竹林的小院里。这夫子的性情也是孤僻,竟然连个丫鬟都没有,只一个人独居在此。
此时小院里静极了,夫子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院落里的扫把似乎是扫了一半时,随意丢弃在了地上,芙蓉树上垂落的花瓣,凌乱了一地。
若愚起了顽皮之心,对苏秀一举手指,蹑手蹑脚地入了院子,顺着卧房半开的窗子往里望了进去,想要趁着夫子没睡醒,把画卷放在书案上免了当面的责罚。
可是这一望却不打紧,竟是唬了一跳。
只见那屋内幽暗,床榻上的幔帘也只是半掩,而那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夫子竟是脸颊绯红,目光迷离,光洁修长的双臂被用来扎结幔帘的红络子绑缚得结结实实固定在了床柱之上,一条雪白的腿儿就这么半垂下了床,那小巧的足尖不自然地蜷缩着。而在她的身上竟然附着个强壮的男子,虽然幔帘伴遮,可也能看出那男子似乎未着衣衫,只是埋首在夫子的脖颈间。
幽暗的空间内,一切都显得略不真实。男人低低地叫着周夫子的闺名:“潜雨……潜雨……”那床板吱呀的声音似乎掩盖住了夫子低声的轻吟……
若愚被惊得呆若木鸡,直觉那夫子是被坏人欺负去了,正要开口大喝,自己的嘴巴却被苏秀一把堵隔了严实。回头一看,苏秀一脸急色地朝着自己眨眼,示意她不要喊,然后便将她悄悄拉出了院子,因着走得慌乱,那画轴掉落在了地上都不知。
待走了一段,若愚迫不及待地甩开了苏秀的手道:“阿秀,你为何拦我?难道没看到有人在欺负夫子吗?”
苏秀在若愚身后也看到了那窗里的一幕。面红耳赤地道:“夫人,这事儿是没法喊的,那院落四周还有别的夫子婆子暂住。你这一喊岂不是引来人了……那……周夫子岂不是名节尽失了?”
看若愚还是不信,想要往回冲。苏秀连忙拽住她说:“我问你,方才周夫子的嘴可是被堵上了?”
若愚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苏秀接着道:“这便是了!夫子也是忍着不喊,可见是不想让旁人知晓的。你我不知这内里的详情,如今不请自来,擅闯院落窥见了这一幕已经是不妥了,如何再贸然入屋。若是担心夫子,你我且静静地守在这里,待得那人出来,再叫侍卫拿人。”
苏秀倒是看出了那周夫子的性情,饱读诗书的人都是要脸面的,方才看那床榻上震荡激烈的情形,已然是成事得手了的,进去也是无益,很何况她还是云英未嫁,若是这么闯进去,就算那人是个采花的登徒子,又与捉奸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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