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屏气凝神的抬起手来,缓缓地伸出,虚虚的朝着桌面上的某一道柳木鬼符点去。
霎时间,随着楚维阳那浑厚的法力飘散而去,鬼符上灵光悬照,仔细端看去是,却是在楚维阳法力的销蚀之中,柳木鬼符上的篆纹禁制倏忽间溃散了去。
昔日里,源自于离恨宫大师兄钟朝元所祭炼的柳木鬼符,内里的禁制都被楚维阳所炼化的纯熟。
可楚维阳所观想的中,那群山间本就是煞炁四溢,朝着紫金蟾宫汇聚而来,那蔓延在四野八荒之中的细密水网自然也非凡类。
其上那蜿蜒崎岖的变化,几若是一道道首尾勾连的蝌蚪文字一样,而流淌在其中的,则是悬照于世的黄泉长河!
那其上流淌的溪水,正是楚维阳所正炼化着的鬼煞阴风。
下一瞬,那汇聚在正中央山巅处的浩渺层云,倏忽间被一股狂风吹拂开了一道缝隙,仔细看去时,却是紫金蟾宫之中有一道辰光倏忽间冲霄而起。
再看去时,漫天云海散去,天清气朗之中,是三十六界悬照。
其六在下,承阴,为月华之居;其六在上,承阳,是大日帝庭。
又其六在东,象先天之木,其上辰光显照,以应之春时。
又其六在南,象先天之火,其上辰光显照,以应之夏时。
又其六在西,象先天之金,其上辰光显照,以应之秋时。
又其六在北,象先天之水,其上辰光显照,以应之冬时。
这会儿时,随着宝图上天象洞照,正东方映照着春时剑的六界,皆有明光的辰光大放,显照着同源而出,复有各不相同的意蕴。
正南方亦有辰光显照,但六界只得其五,辰光兜转之中,稍见不谐,但那黯淡的一界,此时间似是有微茫亮光忽隐忽现,似是要显照出最后的圆融来。
唯独正西与正北两片天野,此时间,黯淡无光,寂静无声。
而与此同时,随着楚维阳的修持与炼化,渐渐地,那漫天的辰光,恍若是繁浩至极的星海,一点点映照在了连绵起伏的山岳间那隽永清秀的平坦水面上。
于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点点灵光悬照起来,似是萤火一样,随风飘忽的飞扬着,乘着太阴之风,乘着冲霄剑气,一点点的朝着天野中凝聚而去。
没有了甚么妖兽魂魄的记忆在冲刷着楚维阳的心神记忆。
这卷悬照在楚维阳的灵台上,那其上绮丽的景色变幻,便已经将一切道与法波动间的不谐隔绝在外了!
某一瞬间,没有甚么剑气争鸣,没有甚么轰隆巨响。
只是偶然间,楚维阳忽地发觉那道图之中悬照的辰光更明亮了些,这会儿复又仔细观瞧去的时候,方才恍惚发觉,那悬照在南天的六界,已然皆尽明光大放起来,其上圆融,愈发映照着漫山遍野的水镜上灵光斑斓。
原地里,楚维阳一缕心神分出,复又伸出一指,点在了一面柳木鬼符上。
下一瞬,不等那魂音响起,楚维阳的心神已经复又回返灵台。
映照着天野与水镜上一派清辉的点点灵光,楚维阳随即将目光落向了正西方那六界晦暗的天穹上。
曾经渐渐按压的心中的野心,这会儿复又像是野草一样的疯狂生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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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