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论及此道修法,楚维阳能与谁相辩法论道的话,允函已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余者,齐飞琼与师雨亭都只能算是半个。
于是,将功诀的关隘说罢之后,楚维阳复又阐述着自己的思绪。
“总而言之,功诀本身很有效果,不论是对于心神的蕴养,还是对于肉身气血的梳理,亦或是雷法本身的进益,都很有效果。
再回溯去看,他们亦是曾经与金丹境界的大修士昔年曾同台争锋论道演法的天骄,如何最后会有这样大的差别?无法窥见证道金丹的可能,真个是才情上的差距,这才情上的差距,又映照在何处?
许是这第一步是否行差就错,便是最初时的分野。
第一等才情者,效法先贤,以己道反注经书!次一等才情者,于浩如烟海的诸般功诀的细微差距之中,遴选出最契合自身功果的那一部!再次一等才情者,则不过是按图索骥,依照法门原本,硬着头皮生生去修持,自以为以才情扯碎迷雾屏障,不过是在空耗底蕴而已。
而不同的才情抉择,自然而然,便也有着最后不同的结果。”
闻听得此言时,几若醍醐灌顶一般,楚维阳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这实则亦是底蕴上的差距。
楚维阳空顶着一个盘王宗传人的空名头,实则一路走来与散修无异。
哪怕是朝夕相处时间最长久的淳于芷,昔年所受课业也非是圣地大教级数,又因着丹霞老母的影响,很多步骤上连淳于芷自身都曾经身受影响,否则也不至于昔日便困顿在丹胎境界巅峰。
许也正是明白自己昔日走过的道途上存在着谬误,因而哪怕是侥幸于死生之间觅得证道机缘,可淳于芷却极少在道途上有过这样高屋建瓴一般的阐述,除却符阵之道外,向来与楚维阳只论及术法,而不谈道途,便是唯恐将丹霞老母的影响继续传递,将楚维阳也引上“邪路”。
而到底甚么是正途,甚么是邪路。
楚维阳尚还懵懵懂懂困顿思量的时候,如允函这般,尚还未曾驻足这一境界之中,便已经将其间的义理从先贤留驻的文字之中洞悉。
这才是“底蕴”和“才情”上的差距所在!
是圣地大教修士之所以区别于寻常散修之所在!
于是,楚维阳以一种近乎喟叹的感慨声言说道。
“这般说,我倒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闻听得此言时,允函展颜露出了笑容。
“师兄自洞入丹胎境界之后的第一度修法,便陡然间觉察到此间的不谐,这正是师兄高卓才情之所在!因而师兄无需忧虑,同是雷法,同是锻体之道,师妹愿意帮着师兄一同参道悟法,便也算是提前走过丹胎境界的一部分路了。
只是锻体功诀,向来讲求动静相宜为妙,师兄何不将其包容并蓄,兼具来推演?既如此……咱们先从动功的层面入手,如何?”
这又是心意又在话语之外。
但楚维阳听懂了。
他像是回想起了昔日酒会丹宴上,那庭院之中,主动朝着自己邀战的允函,那怯生生中却又满蕴笃定的神情。
彼时彼刻,此时此刻。
于是,楚维阳微微一笑。
“师妹是认真的?上回还险些哭鼻子呢。”
闻言时,允函半低着头,低垂着眼帘。
“还请师兄赐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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