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狷狂与一味的忍让,尽皆非是正途。
少年书生在面对着楚维阳接连的叩首之后,更用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向世人展露出了自己气焰峥嵘的那一面——
错非是这一番接连因由着商伯的变故,他陆铭海,仍旧还是这天骄妖孽之中最为拔尖的那几人之一!
他将这条九万里的奔亡路视作了自己无敌路的接续!
甚至少年书生很顺畅的扯起了楚维阳的虎皮,然后一抖手腕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一个被圣地大教所威胁,却生生走出了峥嵘的鼎沸声势的天骄妖孽便在这里,诸宗需得好生警惕与思量,再用同样的方式,得罪一位同样拔尖的天骄妖孽,是否是值得的事情。
见得服软,更见得不卑不亢。
如是柔中带刚,反而更教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少年书生。
盖因为这世上修士,尤其是在这样的峥嵘大世之中,最顶峰处的修士们,出身圣地大教,往往才情与底蕴都相差仿佛,最后造就不同境遇的,还是看各人的心气儿。
而今看,这少年书生的心气儿便很足。
至少有了几分昔日楚维阳在天原道城的会场之中怒斥诸宗道子的声威景象。
愈见得如此,诸修愈是审慎思量。
尤其是剑宗的如清泉童子等人,颇似是唯恐沾染晦气一样的避开了目光。
殷鉴不远。
同样的运数波折,他们断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而也正此时,少年书生复又折身看向楚维阳这里。
“山主,你与我中州陆氏的因果,就此尽皆了结了!”
闻言,楚维阳终是轻轻颔首。
“善!”
话音落下时,少年书生复又意味深长的环视过了诸宗天骄道子。
进而,不再有分毫犹疑的一步踏出,走入须弥阵图里。
须弥之力兜转之际,原地里,遂不见了少年书生的身形。
其人已经横空挪移至了河源地。
这一夕三惊,不仅只是如此,连带着这惊变的余韵都是这样连番的涌现,直指此刻,方见得些许风平浪静的安宁。
而伴随着少年书生的离去。
远空之际,朱剑叟的身形与气韵尽皆消弭,楚维阳也见好就收,收敛起了自身兼具古今法脉的磅礴剑意。
眼见得,悠长兼且柔和的春日海风,正吹拂着这场灾劫最后的血色雾霭烟消云散去。
于是,人群之中,复又开始有着些热络的心思浮动。
这样的心思并不曾因为少年书生的打断而有所消弭,更相反,刚才少年书生的诸般说法,反而更进一步的启发了诸修。
楚维阳身为盘王宗的根苗与掌教,总是要开枝散叶的罢?
这样各家若是有些顶好的根苗,若是送到楚维阳眼前来,许也是一段香火善缘。
而若是楚维阳将自家传承看的太过于在意,那也无妨。
观瞧着楚维阳的往昔行事,这又是神宵宗大师姐,又是皇华宗大师姐,听说还有一位曾经在外海惊鸿一现的故庭昌山大师姐。
旁的不说,这大师姐,却是家家都有的,一同来闲散聊些风花雪月,能从楚维阳那儿得出两三言关于真形道途的真传,都是顶好的事情。
可惜,这样的浮动的心绪还未曾付诸于行动,感应着气韵的变化,接连一大一小两道冷哼声落下的时候,却是齐飞琼与允函一左一右,从形而上的领域降落于世,进而随侍在道人的身旁。
原本便有的姣好而惊艳的面容,长久修持着真形道途的超卓气韵,被楚维阳滋养三元而成的独特混合有蛮霸与冷清的浑一意蕴。
齐飞琼与允函的目光扫过时,顷刻间那浮动的心思遂才像是那雾霭丝线一般彻底的烟消云散去。
到底是落后了人家一步,而今差距已然超卓了些,于是一步差,则步步差,而今看已然是云泥之别,硬要往前去凑,反而显得自惭形秽了些,终是没有这个缘,也没有这个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