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楚维阳这里,接连数道法印打落,连绵的闷响声几乎将淳于芷的声音都淹没在其中。
没好气的回了这么一声,楚维阳这才一手仍旧捏着小宗师印,一手却落在身侧,法力一裹,等往前一甩的时候,浑厚法力的包裹之中,腾空而起来的,便是两块炼金与一块乌精铁。
漫空中,在法力的包裹下,那块乌精铁居中,就已经先被两块炼金夹在了正中央。
下一瞬,法印再砸落的时候,几块宝材金铁也尽都被抛入了焰火之中,随着锻锤下轰隆雷声,伴着大片的火光飞溅,再看去时,那炼金与乌精铁已经浑炼在了一块儿。
在间隙中,又是法力裹着数枚金铁抛入焰火之中
等法印落下时,正好将其锤锻一个通透结实。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番水磨工夫,随着炼材的不断增加,烈火的煅烧之中,金铁不只是熔炼于一处,更在楚维阳法力的包裹中,不断的在法焰里折叠、锻锤、延展……
百炼金,千炼金,万炼金!
至于此时,这已经完全是宝材与器胚的区别所在!
而直至此刻,在楚维阳的注视下,北海玄铜也终于煅烧成通体明黄颜色,芯里更是透着赤红,更是在法印化作的锻锤敲打下,延展成了一片铜板。
而伴随着紫金焰火的威能缓缓变的孱弱,楚维阳再抬手一招的时候,那山河簋随即便兜转着灵光,跃入了楚维阳的手中。
分明在焰火里的时候,还有人腰身粗细,可是这会落在楚维阳的手掌心,灵光一兜转,就变成了巴掌大小。
触手时,是恍若美玉的温凉触感,不曾有古铜器的斑驳,仔细看去时,玄色的器身中隐约可见层叠的暗金颜色纹路,透着光滑与水润。
紧接着,楚维阳正要想着往内里看去。
忽地,一道霹雳声响在了耳边。
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楚维阳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山河簋登时灵光饱满,兜转间直接从楚维阳的掌心中飞跃而出,迎风暴涨间,直接将楚维阳倒扣在了其中。
闪瞬间抬头看去时,楚维阳瞧见的,是蒸腾的火气撕裂炼金铺就的符阵,是紫金颜色的焰火狰狞着要爆裂开来。
眼前再一黑,那曾经压在楚维阳嘴里的脏话,到底还是被他挤着牙缝骂了出来。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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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灵浮岛周围的海面上。
还没出得护岛阵法的范畴,这会儿,楚维阳端坐在舟头,四下里尽数被层叠的雾霭环绕着。
此刻,楚维阳身旁,正放着那尊山河簋。
那日里符阵到了极限,本也是无法预料的事情,电光石火之间,还是宝器以懵懂的灵韵护主。
只是或许,这一饮一啄的天意,本也就在其中了。
那几若是天雷引动地火的瞬间,原本篆刻在地面上的符阵几乎和那紫金焰火,只是轰隆的毁灭波动之中,许是同出一源的缘故,仍旧有小半的道韵,彻底的烙印进了包裹在地洞的窟窿口处,被雷云篆纹紧锁;而符阵正中央,原本的百鸟朝凰,和莲花大日的阵纹,却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烙印在了山河簋的底座上。
起初时,楚维阳心中还有些不安宁,到底是出乎了预料,唯恐到这一步功亏一篑,毁了自己的宝器。
可是当淳于芷也反复端看之后,反而说天意之下,这许是最好的安排。
北海玄铜与乌精铁本都是外海的宝材,天生多占了一分水气,这山河簋复又炼在灵浮岛上,风水堪舆中,复又再多占了一分水气,非得是这般以部分的符阵加持那,才能教山河簋中水火和谐。
这会儿看去时,山河簋中本就有水火回旋。
水是
几若无边无际的乌光汪洋,恍若是有人用手搅动着寒潭。
火是翠玉里透着天青颜色,分明如一**日坠世,要证那煮海的天威!
而在那水火交缠之间,则是渐次浓郁的丹香弥漫开来,仔细看去时,翻滚的鱼肉里面,又有一尾浅红颜色的妖鱼,这会儿汲取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浓郁灵气与药力,几乎要彻底化在乌光水里,浸润于无形。
鼎中日月何人有,炉内丹砂世所无。
人笑此中多寂寞,此中寂寞与人殊。
有了上好的丹鼎,也寻到了丹方里那最好的一味主药。
这会儿,楚维阳眉头挑动着,猛地伸手一抬。
倏忽间,四下里雾霭轻动,便见一尾妖鱼被乌光裹着,似晕晕乎乎里,就被炼去了妖兽血煞,直直坠入山河簋中。
眼见得此,楚维阳复又喟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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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外海,百蛇列岛。
远远地,一道赤红颜色的灵光兜转,随即自半悬空处显照出身形来。
仔细看去,是一中年道人,脚踏在赤凤火相之上,那赤凤灵韵充沛,端看去时,几若是真个妖兽一般。
烈烈海风吹拂而过,中年道人鬓间一缕白发在风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