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有三十多年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了,十四年没见,有一箩筐的话要讲,守夜的丫鬟也不敢偷懒,打叠起精神听候差遣。不过守夜也守得津津有味,听到不少劲爆的消息。
“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庶子三个庶女,你带着芳姐儿来了京城,他们几个怎么办?”老太太记得庶子一个十五,一个十岁,陶刘氏自己的嫡长子夭折只有一个女儿,才不得不给通房停了药。
“我的芳姐儿一颗心都操不过来,哪有精力管他们,再说了,陶明宇是如何待我的,凡是个略微平头正脸也不管香臭都往床上拉,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还要我替他把儿女养大,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陶刘氏愤恨道,之前碍着丈夫还在,她要忍,如今她何必把这些孽畜放在眼前膈应自己。
老太太叹气:“这些人生母都不在了,年纪也不大,你让他们怎么过日子。”当年陶刘氏手段凌厉,育有子嗣的姨娘一个都没有熬过月子,好些都是直接一尸两命。妹夫后来这般混账未必没有这个原因。她当年劝过可惜没用,六太太这一点上和陶刘氏真是姑侄俩,只是陶刘氏做得比六太太高明,一点把柄都没有,但是再没有把柄,这种事多了,谁想不到是她动的手脚。
“陶家还有宗族,总会管,难不成真要我拿自己的嫁妆养他们,这些年我的嫁妆都让陶明宇败的所剩无几,若是不留一点,将来我们母女两怎么过日子。何况陶家产业我都给了他们。”否则陶氏宗族也不会这么爽快放他们走。
“家底还能剩下多少?”老太太反问。
陶刘氏沉默,这些年她死守着嫁妆不动,反而暗地里把不少陶家的家业做成出息添到自己嫁妆里,陶家是没剩下多少了,但是她生了嫡长子和嫡长女这些合该是她的,这些话自然不好直说,“少,那也是陶明宇自己败光的,让我拿嫁妆贴补这些不是我肚子爬出来,我没这么好心,等他们出息了,未必还记得我的恩情,不过是一群白眼狼。”
老太太无奈,把庶出的儿女仍在乡下,“可是你这名声传出去,对芳姐儿前程难道就好了。”
“我也不指望芳姐儿嫁入高门,找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家便成。”就是想嫁入高门,以陶芳菲的身份也不够格,陶刘氏投奔老太太就是想借着国公府的名头,找一户简单的殷实人家,没有儿子有国公府这门亲戚,也无大碍。“对外只说我是上京探亲,等芳姐儿找了人家,我再找个庵堂住下,谁能说什么。”如今只要有钱,在庵堂也受不了苦,她还能就近陪着女儿。
老太太一惊,没想到陶刘氏竟是这样的打算,“你这是何必!”陶刘氏对庶出的竟是厌恶到了这个地步。宁愿住在庵堂,也不愿意让庶出的养老送终,这也是生生毁了那几个,不管怎么样,让嫡母住在庵堂,这也是大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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