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朔方的少将军,这段时间在京城里,没有少抢女人,经常是看中了,就使唤家将,用红轿子抢回宅子里去,他们父子势大,没人敢多说什么。”
“事后,不和解也得和解。”
“那祝家女,下个月就要进宫,却也被他看中,命人带回了宅子里,本来这个事应该是个误会,进宫分辩分辩,跟陛下请个罪,反正那女子还没有进宫,陛下捏着鼻子也就忍了。”
“可是韦大将军知道之后,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大张旗鼓的给自己儿子纳了妾,这其中的用意就很明显了,他韦全忠要…”
“开始排除异己了。”
安仁坊杜家大宅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边下棋,一边侃侃而谈。
他伸手落下一颗棋子,然后看向眼前的杜尚书,继续说道:“三个人里,还是这姓韦的,胆子最大。”
杜尚书闻言,默默叹了口气道:“恐怕,往后会越来越过分。”
此时,距离天子返回京城,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朝廷被三位节度使牢牢控制住,各个要害的职位,也都被三个节度使把持。
此时,朝廷大半官员,已经倒向了三位节度使。
剩下的人,虽然没有明显对三个节度使表现出反对,但为了身家性命,谁也不敢忤逆这三位节度使。
于是,终于到了开始清理反对派的时候了,这一次的祝家女事件,便是韦大将军寻到的一个由头。
坐在杜尚书的这个中年人,想了想之后,又落下一子,继续说道:“官正兄,单从这件事情来看,那位韦大将军…”
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恐怕心里已经默认大周亡国了。”
这种做法,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合情理,而韦全忠偏偏要强行这样折辱天子,没有给自己与武周朝廷之间,留下半点余地。
显然,那位韦大将军是铁了心要把武周朝廷给按死了。
因此,他也就不担心武周朝廷的报复。
杜尚书悬子半天,都无从落子,只能投子认负。
他看向眼前这个中年人,开口道:“文渊先生,这事老夫无论如何,也是看不下去的,明日朝会,老夫一定参他。”
文渊先生,名叫陶山,字文渊,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丽正书院的山长。
王均平之乱时,他并不曾跟着朝廷逃到西川,而是带着书院里的一众学生,带着书院里的要紧藏书,离开了京城。
凭借着办书院攒下的人脉,他带着书院三十七个学生在中原各州郡避难,一直到半年前听说京城恢复了之后,他才带着这些学生回到京城。
三十七个人,俱都得以保全,无一人死在那场动乱之中。
要知道,朝廷西迁的时候,一路上都死了好些人,跟这位陶山长相比,逊色良多。
陶文渊闻言,叹了口气,他看向杜廷杜尚书,沉声道:“官正兄,那韦全忠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扫除朝廷之中的异己,此时出头,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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