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监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李大将军要回河东了,河东往南,就是都幾道,无论如何,中原大地不能有失。”
梁温点了点头,低声道:“上使,河东藩镇兵强马壮,下官虽然有心报效朝廷,但未必抵得住他们。”
这太监站了起来,从怀里逃出一封密信,和一块令牌,沉声道:“这是陛下的密信,和天子令符。”
梁温闻言,不敢怠慢,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几乎贴在地面上,两只手高过头顶,用几乎虔诚的语气,恭声说道:“臣梁温,恭接圣物。”
这太监见状,也有些诧异,把密信和令符递过去之后,开口感慨道:“咱家这段时间,在关外东奔西走,也见了不少官员,少有梁使君这般恭敬的地方官了。”
梁温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开口道:“下官原本是一介草莽,蒙陛下破格拔擢,这是莫大的恩德,下官永远铭记于心,只要陛下一句话,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到这里,他握紧拳头说道:“如今,陛下有了难处,那些地方官俱是势利眼,因此对公公不敬,但是下官不一样,无论何时何地,下官只有一颗忠心。”
“天地可鉴!”
梁温握拳,咬牙切齿道:“那些个乱臣贼子,下官总有一天,要把他们统统诛除!”
这太监点了点头,开口道:“梁使君的话,咱家一定想办法,转告陛下。”
“多谢公公。”
梁温从怀里,掏出一张礼单,递给了这太监,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上使到汴州来,下官招待不周,这是下官准备的一些礼物,请上使过目。”
这太监先是一怔,然后接过去看了一眼,立时愣在了原地。
礼单上,金银珠宝这一类的东西,自然不缺,还有不少宝贝珍玩,琳琅满目。
这太监虽然最近一两年,在外面东奔西走,算是干了皇城司的活,但是他是宫里出身,见识非浅,扫了一眼就能将这礼单上的价值,估出个大概。
“梁使君,这恐怕价值万贯不止了罢?”
“区区小钱,不值一提。”
梁温低着头,语气颇有些谄媚:“算是下官,对上使的一点点孝心。”
这太监姓高,闻言深深地看了看梁温,心里颇有些感动,他将礼单收进了袖子里,长叹道:“从朝廷遭难之后,咱家再没有见过梁使君这般有孝心的地方官了。”
“患难见忠心。”
高太监感动的几乎掉下泪来,他擦了擦眼泪,开口道:“梁使君你放心,你的事情,咱家一定原原本本的禀报陛下,只可惜…”
他叹息道:“陛下如今,被乱臣贼子裹挟,能赏你的不多。”
“公公,下官向陛下尽忠,向您尽孝,都是出于一颗真心,不求回报。”
梁温对着太监深深低头行礼道:“您回去禀报陛下,就说下官,誓死也要报答陛下的恩德!”
“好,好好。”
高太监擦了擦眼泪,沉声道:“朝廷值此危难之际,正需要梁使君这样的忠臣!”
梁温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公公在汴州多待几天,下官前几天买了一对双胞胎少女,生的很是标志,就让她们以后,在公公身边伺候。”
高太监皱起了眉头:“咱家乃是残缺之人,要女娃娃有什么用?”
“给公公暖脚暖床,伺候公公衣食起居,也是好的。”
高太监面色稍,微微点头道:“梁使君有心了。”
梁温侧身,笑着说道:“酒宴已经备好了,公公请。”
高太监站了起来,走在梁温前面,依旧感慨连连。
“梁使君,真是个好官,真是个好官。”
…………
江东,金陵工坊。
李云与周良一起,站在工坊的一处空地上,看着远处的两个罐子。
一个陶罐,一个铁罐。
两个罐子里,都被填装了火药,随着匠人点火,火药被瞬间引爆。
两个罐子,统统爆炸。
陶片飞溅,但是铁罐没有炸开。
李云与周良上前去,认真看了看爆炸的现场,李某人捡起地上的碎片,摇了摇头:“陶罐看来可以,但是威能不够大,铁罐不太成,炸不开。”
一旁的周良若有所思,开口道:“要是铁罐能再薄一些,应该就成了。”
李云依旧摇头。
“效率太低了,铁匠弄出来那种薄铁皮,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即便能行。”
李某人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能做出来的数量也不会很多。”
“不过…要是用在一些关键的地方。”
李某人眯了眯眼睛。
“或许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