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局势在紧张之刻,出现了奇怪一幕,武贲郎将梁德重竟然走了,巡视通济渠去了,并且命令留守彭城诸鹰扬均随其赶赴通济渠。
离开彭城前,梁德重下令,紧急征调彭城地方军,由彭城郡丞崔德本统率,负责彭城镇戍,并相机剿贼,以保境内安稳。
崔德本接到卫府命令后,即刻书告各地乡团、宗团团主和佐史,马上率军赶赴沛、薛一线集结,向攻打方与、谷庭的叛贼展开攻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击败贼人,收复城池。
鲁郡段文操陈兵于平阳、邹城一线,彭城崔德本虎视眈眈于沛、薛一线,虽然两军暂时都没有向菏、泗一线展开攻击,但南北夹击之势已成,这给了义军很大压力。各路豪帅在重压之下,一边竭尽全力扩张军队,一边开始沿着菏水两岸向西推进,而南路军统帅孟海公更是冲在了最前面,包围了金乡城。
当义军联盟进入菏、泗一线时,济阴郡守府和鹰扬府都在密切关注着菏水两岸的局势。济阴军政两府长官忐忑不安,担心义军联盟杀进济阴,然而,他们越是担心,噩运就来得越快。随着鲁郡和彭城郡都在各自边境陈以重兵,摆出一副联手夹击之势后,鲁西南的形势就基本明朗了。义军联盟只有两条路,要么东进,与鲁军、彭城军决战;要么西进,杀进济阴。很明显,从义军联盟的立场来说,当务之急不是与强敌打个你死我活,而是展壮大,展得越快,生存的几率就越大,所以,义军联盟肯定要杀进济阴。
济阴郡守韦保峦接到金乡告警,遂十万火急报于东都。
韦保峦出自关中本土贵族第一豪门韦氏,他的祖父便是名垂青史、声名赫的韦孝宽。韦孝宽有六子,其中韦总、韦寿、韦霁和韦津最为知名。韦总、韦寿已辞世很久,韦霁现在是太常少卿,韦津是民部侍郎,都是权势显赫之辈。而他们的下一代也均已独当一面,其中杰出者有长孙韦总之子韦园成继嗣郧国公,在卫府任武贲郎将;韦寿之子韦保峦继嗣滑国公,出任济阴太守,另外他还是皇亲国戚,他的妹妹是已故元德太子杨昭的妃子,生有代王杨侑。
皇帝御驾亲征,远去辽东,中枢重臣、中央省台寺官长,大半随侍,既辅佐皇帝指挥东征,又帮助皇帝处理国事,所以行宫实际上就是移动的权力中枢,而东都皇城中的中央府署机构只剩下一批留守人员,仅仅起到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
对此韦保峦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告警奏章送到东都后,东都还要送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行宫,由皇帝和中枢大臣们做出决策下后再下达诏书,这样一来一往需要很长时间,但现在鲁西北局势已非常紧张,战局亦是瞬息万变,而呼啸杀来的鲁西南诸贼更不会给官府从容应对的时间,而目下济阴郡兵力单薄,两个鹰扬府的留守兵力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个团,连坚守府都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去击败叛军了。仓促之下,韦保峦也只有“临时抱佛脚”,十万火急征调各地乡团宗团力量,据城坚守,虽然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可能会遭到皇帝和中枢的惩罚,但韦保峦已经顾不上了,再说前面已有张须陀、段文操、崔德本等上郡太守未经中央同意擅自组建地方军的先例,他一个中郡太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随后效仿,皇帝和中枢也应该给予理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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