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决定公开举旗,那就应该知道公开举旗的后果。”李密目光锐利,咄咄逼人,“你们若想生存,唯有誓死一搏,根本没有第二条求生之路。
王儒信神色凝重,依旧闭紧嘴巴不说话,目光慢慢转向了站在地图前的李风云。
李风云已经听出了王儒信的意思。瓦岗人实力太弱,瓦岗距离白马又太近,若公开举旗,必会遭到东郡官军的攻击,偏偏此刻韦云起又北渡济水进入了东郡境内,若两支官军南北夹击瓦岗,瓦岗人必败无疑,所以翟让向李风云求助,希望李风云能在济水一线拖住韦云起,给瓦岗人争取到足够的“立足”时间。
但李风云和李密却把翟让派遣信使的举动,错误地理解为结盟合作,结果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与瓦岗人夹击韦云起的决策。
王儒信暗自叫苦。瓦岗人对义军联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们以为义军联盟杀到通济渠的目的就是烧杀掳掠,李风云绝无可能与官军正面作战,考虑到义军联盟现在吸引了官军的全部注意力,于是瓦岗人毅然决定马上公开举旗造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上至东都和京畿卫戍军,下至河南各地方官府、地方势力,第一目标都是白贼,都是把义军联盟击败,把他们逐出通济渠一线,所以此刻瓦岗人举旗造反,官方在仓促间根本腾不出手来围剿瓦岗,这便给了瓦岗人迅立足和飞壮大的时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瓦岗人有这样的想法非常正常,他们先要顾全自己的利益,然后才会考虑兼顾别人的利益。在瓦岗人眼里,义军联盟根本就没有与官军正面决战的实力,只要京畿卫戍军一出关,义军联盟必然逃之夭夭,既然如此,双方当然可以合作了。瓦岗人蓬勃展,必然会牵制一部分官军力量,这显然有利于义军联盟劫掠通济渠。你现在帮我牵制官军,让我迅展,实际上就等于帮你自己更好更安全的劫掠通济渠。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双方所站的高度不同,对中土局势的理解和解读也就不同。瓦岗人是站在河南局部利益的高度上看待眼前局势,而义军联盟则站在中土全局利益上筹划符合自身利益的策略,所以翟让仅仅希望李风云帮助他牵制韦云起,而李风云则做出了与翟让夹击韦云起的决策,双方都寻求合作,然而合作的基础却完全不同。
王儒信懊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与李风云单独见面的时候,就应该把话说清楚。只是这话能说清楚吗?说清楚了,那纯粹就是利用李风云,以李风云现在的实力,岂能任由瓦岗人利用?考虑到李风云不会主动与官军作战,只会与官军遥相对峙,而瓦岗人只需要李风云保持这一局面就行,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了反而画蛇添足,自寻麻烦。哪料事违人愿,事情的展偏偏与瓦岗人预想的不一样,李风云竟然主动攻击官军,这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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