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圣主与行宫抵达辽西重镇泸河。
辽东大本营奏报,附送远征军前线统帅部奏报。在远征军的威逼之下,高句丽人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统帅部遂决定于二十四撤离平壤战场。
在这份奏报中,统帅部并没有提到“两步走”的策略,也没有向圣主和中枢保证,他们将坚守鸭绿水一线,虽然圣主和中枢已于二十五日诏令远征军撤军并实施“两步走”策略,但远征军在没有接到诏令的情况下,就动用临机处置权果断撤离,还是表现出了军方的强硬态度和维护卫府军权的决心。
圣主非常郁闷,对水师惨败耿耿于怀,对东征战局更是忧心忡忡,担心军方以“坚守鸭绿水一线”为要挟,迫使中央让度出更多军权。
初二日凌晨,圣主在睡梦中被纳言苏威叫醒。
辽东大本营急奏,附送右候卫大将军卫文升奏报。远征军战败于萨水。高句丽人半渡而击之,掘坝放水,以致我五个军被困萨水东岸,有全军覆没之危
圣主极度震惊,霎那间竟有崩溃之感。
中枢重臣们也乱了,来护儿的水师已经惨败,如果于仲文的6路远征军再遭惨败,那就算杀了来护儿,杀了于仲文,杀了所有的远征统帅们,也拯救不了东征,拯救不了圣主和中枢的权威,而更严重的不是由此引的东都政治危机,不是由此导致的改革大业的受阻,而是因东征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双重失败所导致的中外局势的迅恶化,这种不可逆转、难以挽救的恶劣变化,将让中土不可阻止的陷入国防和外交上的困境,尤其南北之间的关系,必将由紧张演变为冲突,由冲突演变为战争,而南北战争一旦爆,必将进一步激化国内矛盾,到了那一刻,中土就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水深火热,岌岌可危了。
圣主极度愤怒。崔弘升已经在萨水中上游现了高句丽人的拦河大坝,已经做出了分析推演并予以报警,而远征军前线统帅部不但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没有做出相应的对策,反而视若无睹,置若网闻,闭着眼睛一头掉进了高句丽人的陷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些人统统该死,死有余辜。
苏威、裴世矩、虞世基和裴矩等人劝谏圣主,事情或许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目前得到的消息是第一个撤到鸭绿水的卫文升送过来的,被困在萨水东岸的五个军并不一定就会全军覆没,毕竟崔弘升提前报警了,而以于仲文的谋略和经验,就算不予重视,也会有所防备,另外来护儿和周法尚的水师就在平壤的近海海域,可以及时支援,所以这一仗即便打败了,也不会败得很惨,应该还有全师而还的希望。
然而,这个希望在初三日凌晨被彻底摧毁了。
辽东大本营再度急奏,并附送远征军前线统帅部奏报。前线统帅部详细述说了萨水惨败的经过。一夜之间,被困在萨水东岸的五个军就全军覆没了,而余下四个军虽然撤到了鸭绿水,但前有天险,后有追兵,没有粮食,没有士气,坚持不了多久,为此前线统帅部向辽东大本营紧急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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