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稍事休息后,与齐王具体商讨荥阳战局,以寻求一个可在最短时间内恢复通济渠畅通的方案。
齐王直言不讳,叛军人多势众,韩世谔、顾觉和韩相国又分别占有虎牢、扳渚、金堤之险,另外叛军在西线有洛口仓的杨玄纵给予有力支援,在东线的济水两岸乃至梁郡境内的通济渠两岸,亦有大量叛贼烧杀掳掠给予策应,所以看上去卫府各路援军在荥阳战场上以形成四面包围之势,实则放在整个京畿战局上来看,却被叛军所分割,毫无优势可言。
“樵公周法尚面对复杂战局,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兵分三路,一路封锁大河,一路攻打虎牢,一路围堵洛口仓。”齐王叹道,“樵公同时兼顾三个战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所以当杨玄感调兵增援荥阳战场时,水师抵挡不住,只能退守大河,任由杨玄感把东都战场和荥阳战场再次连成一片。”
“如此看来,杨玄感增援荥阳战场,目的就是要控制通济渠,以断绝大运河来牵制住我们的各路援军,从而为他西进关中赢得更多时间。”宇文述皱眉说道,“同轨公卫文升已败于渑池,目前在西线也只能据险而守,勉强坚持,而我们能否将杨玄感围杀于潼关之下,则完全取决于东线的战斗,而东线若想在最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先就要解决荥阳战场上的叛军,恢复通济渠的畅通。”
说到这里,宇文述看了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齐王一眼,笑道,“杨玄感目光锐利,关键时刻增兵荥阳,的确是一着妙棋,只是他似乎忘记了,在黎阳,大王帐下还有两万精锐。”
齐王很冷静,既没有头脑一热,胸脯拍得山响,也没有把“吃相”摆在脸上,乘机狮子大开口,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自说自话。
“河北贼势猖獗,尤其自杨玄感兵变断绝永济渠之后,河北诸贼闻风而动,从各个方向扑向黎阳,试图趁火打劫。之前就有张金称、张金树、王安、赵君德等清河贼,王仁德、李文相等太行贼,还有从蒙山逃窜而来的白、王薄等齐鲁贼,乘着杨玄感南下攻打东都,黎阳空虚之际,四面围攻黎阳仓,致使黎阳仓失陷,大量谷粟绢帛被贼人掳掠而去。如今杨玄感叛乱一事已广为人知,各路卫府援军虽然纷至沓来,但最后都要聚集到东都战场上与杨玄感决一死战,而这正是各地叛贼烧杀掳掠的大好时机。河北诸贼因此都潜伏于黎阳周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黎阳仓,只待时机一到,便再次动攻击。可以预见,到那时不但黎阳仓会再次失陷,会被叛贼洗劫一空,就连刚刚恢复畅通的永济渠,也将再次断绝。”
齐王的意思很直白,你宇文述虽然代表了圣主,是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大权臣,可以指挥各个级别的军政官员,但你指挥不了我。我不能离开黎阳,我帐下的大军要卫戍黎阳仓,要保护永济渠的安全,再说没有圣主的诏令我也不敢回东都,甚至都不敢越过天堑防线进入京畿,除非你拿出圣主允许我返回东都的诏令,否则我怀疑你居心叵测,你有意欺骗我,给我挖陷阱,要借助这次机会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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