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陷入沉思，眼神阴郁，久久不语。

封德彝也不说话，耐心等待。

良久，圣主缓缓开口，“爱卿去一趟高阳。”

封德彝躬身应诺。高阳危机是政治危机，高阳宫不会失陷，这一点圣主很清楚，封德彝也很清楚。

白贼既受制于齐王，也受制于河北人，如果他不计后果攻陷了高阳宫，不但“害”了齐王，也连累了河北人，所以白贼围攻高阳宫的真正目的，是帮助齐王胁迫圣主，逼迫枢妥协让步。但齐王显然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高阳，仅凭一个“高阳危机”根本威胁不了圣主，若想达到目的，他还要拿出更多的手段，于是白贼在围攻高阳宫的同时，又杀进了燕北，在桑干水两岸烧杀掳掠，直接威胁到了北疆镇戍的安全。

这才是致命的杀招，打到了圣主和枢的要害，但此举可能会激怒圣主和枢，那适得其反，齐王不但延续不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反而会“死”得更快，所以齐王驰援高阳的度肯定很慢，边走边看，以防不测。

现在圣主决定向齐王让步，满足齐王北戍边的要求，以缓和父子间的紧张关系，重建父子间的信任，但这太难了，齐王不会轻易相信圣主，更不会到行宫“自投罗”，于是封德彝要承担重要使命了。主意是封德彝出的，最好的执行人当然也是他，如此重任，非他莫属。

封德彝犹豫了一下，问道，“圣何时返京？”

言下之意，你给我多少时间处理此事？

圣主想了片刻，反问道，“爱卿有何建议？”

“如果燕北这边的事越闹越大，一不可收拾，燕北危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北疆局势乃至南北关系，北虏必然要在代北那边有所异动，以向我施压，所以……”封德彝看了看圣主，现其神色平静，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下臣认为，我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代北，及时进行人事调整，给北虏以威慑，迫使他们不敢有所异动，如此才能方便段留守妥善处置燕北危机。”

圣主沉吟不语。封德彝的意思很直白，考虑到圣主和枢要尽快返回东都，不可能长时间滞留北疆，所以在齐王的使用，还是越快越好。

齐王北戍边的度越快，对南北关系产生的影响也越早，如此圣主和枢能越早返回东都，能越快稳定两京政局。两京政局稳定了，第三次东征才有可能提日程，否则算外部条件具备了，第三次东征也是遥遥无期。

“人事调整？”圣主微微皱眉，“爱卿打算亲赴代北？”

“代北地方势力复杂，人事调整必然涉及各方利益，稍有不慎会引冲突，还是谨慎为。”

圣主有些不满。封德彝“得寸进尺”了。以封德彝的身份，亲自送齐王到代北，传递给北虏的讯息更“危险”了，而这显然会引起枢主和派的愤怒，加深枢内部的矛盾。

“兹事重大，明日再议。“圣主说道，“爱卿也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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