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核心层没有山东人,这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说明圣主对山东人抱有相当大的戒心,如此一来圣主身边基本上都是关陇人和江左人,而他们为了巩固和加强自身权力,必然联手阻止山东人进入核心决策层,于是山东人在中土最高权力上的“衰退”就成了必然,而政治话语权越少,在权力和财富的分配上也就越吃亏。
权力和财富的分配是一体的。权力小了,财富也就少了,于是山东人的愤怒可想而知,山东人与关陇人之间的矛盾也就因此而加深,而山东人与江左人之间的裂缝也因此越来越大。虽然中土政局的总体趋势是山东人和江左人联手对抗关陇人,但江左人始终想渔翁得利。乐于看到两虎相争,所以山东人和江左人之间的冲突也是日益激烈,尤其东征连续失利后,河北和幽燕两地已经不是为这场战争“输血”了,而是被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疯狂“吸血”。“吸血”的后果可想而知,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利益冲突,而是生死之争。这种情况下,如果圣主和中枢还要动第三次东征,还要进行南北大战,那河北和幽燕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所付出的代价之大可想而知,而得到的回报之少更是令人睚眦欲裂。
东征开始后,为什么叛乱都集中在大河南北,尤其集中在河北和齐鲁这两个地方?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这场战争对这它们毫无节制的“吸血”所导致,官逼民反,当然这个“民”不是普通平民,而是掌握资源和财富的地方贵族集团。中央本来就遏制和打击他们,现在还拼命吸血榨干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迫于当前紧迫的中外危机和窘迫的国内政局,圣主和中枢必然要想方设法拉拢山东人,联合山东人和江左人的力量以遏制关陇人在政治上的凌厉反击,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缓和与河北豪门、幽燕豪门、齐鲁世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子贤行刺圣主,结果必然是关系破裂,双方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本来对彼此都有怨恨,这下正好,大打出手,再无回旋余地。
所以说这个离间计太厉害了,这场风暴一旦呼啸而起,不但冀北豪门惨遭重创,还必然累及到幽燕、代恒等整个北疆及其周边地区的地方势力,最终两败俱伤,于是国内外局势对圣主和中枢愈不利,而笑到最后的不仅有以关陇贵族集团为主的保守势力,还有对中土虎视眈眈时刻准备南下入侵的大漠北虏,由此不难想像它的严重性。
封德彝越想越是“头痛”,倍感棘手。
白贼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人物,任何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反贼的人都是大错特错,而如今甚至就连封德彝都要问,“宋子贤阴谋行刺圣主”这一重大秘密为何近在咫尺的冀北豪门一无所知,而远道而来的白贼却知道?白贼从何得知?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抑或,他在失踪的这些年里,在长城内外暗中布置了大量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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