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达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他很明智,很变通,亦很务实,当即把心里翻涌而出的愤懑压制了下去。
就目前中外大势、南北关系和北疆局势而言,政治博弈太过激烈,不仅有国内各方势力之间的“厮杀”,也有中土和东西两部突厥之间的“角逐”,所以这是一个大棋局,有资格坐在弈者位置上的人寥寥无几,都是汉虏双方的权力最高层,余者都是棋盘上的棋子,齐王是棋子,白贼、李子雄和这支反叛大军也是一枚棋子,他和涿郡留守府同样是一枚棋子,而若想在这个残酷的大棋局中生存下去,唯有合作,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否则受伤的不仅是自身利益,还有中土利益。
“他有什么条件?”段达语气平和地问道。
李子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我都是棋子,不论你有什么条件,还是他有什么想法,在弈者的棋局里都没有义。”
段达心领神会,眼里露出一丝阴郁。不能掌控局势可以走一步看一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但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那就太无助了,就如无根浮漂,随时都有可能覆灭在大浪之下。
“对你我而言,当务之急不是展望未来,而是着眼现在。”李子雄主动提议道,“你我之间急需信任,有了信任才有合作,有了合作才能各取其利。”
段达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内心却是倍感耻辱,怒不可遏。
李子雄说得“高大上”,空洞无物,实际上就是委婉拒绝。不是拒绝段达所提的合作条件,而是拒绝与段达展开实质性谈判,这等于告诉段达,你没有资格与我谈判。
很显然,李子雄在等待行宫方面的消息,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高,试图直接与中枢建立联系,这样他就可以与北疆的军政两界展开合作,并占据一定的主动和优势,而不是仅仅与涿郡留守府合作。李子雄是功勋元老,即便现在他背叛了圣主,但他依旧具备这样的实力和资格,而段达的份量远远不足,只能处于被动和劣势之中。
段达无意妥协,不想退让,更不愿接受李子雄的欺辱。
你是功勋元老,你有狂傲的资本,但你现在是叛逆,圣主和中枢绝不会向一个叛逆妥协,这是原则,这关系到圣主和中枢的尊严和威权,所以你自视太高,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事实上,这从圣主的诏令中,从封德彝坚决不与李子雄这位昔日“战友”生任何交集,从临行前封德彝一再告诫段达不要把精力放在李子雄身上,便能看出来,李子雄已经被“废弃”了,只是段达始终不能正视李子雄的叛贼身份,始终把他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结果做出了错误的结论,与一个错误的人进行错误的谈判,当然不会有结果,甚至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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