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雄苦笑摇头,“这不是某要告诉你的秘密。”
李珉糊涂了,吃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阿史那咄尔的确举兵造反了。”李子雄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他是在重重包围中,在走投无路之下,被李风云用刀架在脖子上,被逼造反的。”
“被逼造反的?”李珉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但旋即豁然大悟,忍不住脱口叫道,“好计,好计啊,那边挖了个大坑,要空手套白狼,而这边未雨绸缪,拉上了一群狼。圣主若想套住一群狼,就必须挖好大一个坑,付出好大代价,否则就是搬石头自己的脚,自取其祸,自掘坟墓。”
李子雄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如果没有突厥人的加入,联盟势弱,又面临大漠牙帐的直接威胁,回归主导权必被圣主所控,李风云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但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他也无力阻止,而如今因为突厥人的加入,事情就复杂了,牙帐为了阻挠安州和东北的回归,必定利用阿史那咄尔的存在,用尽一切手段,同时中土没有选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安州和东北,如此就不得不接受联盟的讹诈,回归主导权自然就被李风云所控。”
李子雄说到这里,看了李珉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李风云野心极大,如果他要利用中土和大漠的激烈博弈,两边渔利,割据自立,结果就难以预料,前景就十分黯淡,而我们将功折罪重返东都也就成了一种奢望。”
李珉略略皱眉,迟疑片刻,说道,“飞狐那边的豪帅进入安州后,如果圣主给予他们丰厚的招抚条件,或许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甚至左右李风云的决策。”
李子雄毫不犹豫地摇摇手,“这里是塞外,是不毛之地,对于出塞的豪帅们来说,若想尚存,就必须依赖长城内的支援,而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东胡诸种来说,没有长城内的支援,他们一样生存,所以李风云如今倚重的都是东胡诸种,都是控弦之士,实际上真正左右安州和东北局势的也是这些人,因此不论是先期出塞的豪帅还是留守飞狐的豪帅,现在不要说左右李风云的决策了,就连影响都微乎其微。”
李珉犹豫良久,叹道,“记得白曾说过,要相信他,唯有相信他,齐心协力,才能共谋未来,而他所说的未来,并不是割据称霸,而是击败北虏,打赢南北战争。当然,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他的野心也大了,目标也改变了,但就目前天下大势而言,南北战争就在眼前,一触即,而依他的估猜,两年内南北大战一定会爆,也就是说,就算他野心勃勃要割据称霸,要之务也是安全度过南北大战,否则必将在这场大战中灰飞烟灭。”
接着他看了李子雄一眼,语含双关地说道,“大人,我们若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荫泽子孙,青史留名,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参加南北大战,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李子雄心领神会,明白儿子的用意,踌躇良久,他问道,“支持白,风险相当大,一旦失败,全盘皆输,你可曾考虑清楚?”
“某相信南北大战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中土。”李珉信心十足地说道,“正如我们相信白绝无可能做回李平原。”
父子两人四目相顾,会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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