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山战事是否对我有利,关键在河西军是否有决心从伊吾方向杀进漠西南,从侧翼给西突厥以有力支持。”虞世基面露苦色,“但是,去年吐谷浑反攻得手,西域诸国倒戈,河西军败走且末、鄯善,丢城失地,狼狈不堪,均是因为西突厥假借攻打铁勒之名,在葱岭以东展开了全面进攻,双方因此仇怨甚深,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指望河西军与西突厥默契配合?”
“弘化留守李渊不是亲赴敦煌坐镇指挥吗?”圣主不满地说道,“难道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唐国公虽然出自陇西,但相比陇西成纪李氏,他对西北军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他指挥不动陇西军,同样也命令不了河西军。”
圣主的脸色渐渐阴沉。
段达看了一眼虞世基,忍不住暗自腹谤。江左人太无耻了,打击对手也不要这么直接公开吧?你打击李浑,打击李渊,打击西北军,甚至连裴世矩都不放过,你就不怕犯众怒,成众矢之的?圣主信任你,也只能保护你一时,还能保护你一世?你不给自己一条退路,总要给子孙后代留条活路吧?
“很不乐观可能会产生何种后果?”圣主突然问道。
虞世基叹了口气,“闻喜公西行归来,说得很清楚,他最担心的就是东、西两部突厥互相妥协,携手结盟。”
“然后呢?”圣主追问道。
“最坏的结果是,明年,南北大战爆。”虞世基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们连年征伐,将士疲惫,国力损耗,正是最为薄弱之刻,亦是大漠诸虏南下入侵的最好时机,到那时只要西突厥从河西方向牢牢牵制住西北军,则北疆诸军,主要是代北军,将不得不独自面对大漠诸虏的疯狂攻击,形势对我中土较为不利。”
圣主目露冷色,“如此说来,第三次东征必须立即中止了?”
虞世基急忙摇手,“圣上,这只是一种悲观预测。今年形势如何展,看似取决于第三次东征之结果,但实则取决于远在万里之外的东、西两部突厥的大金山之战,而这一战能否取得预期结果,则取决于河西军的决心,而河西军是否愿意倾尽全力,则取决于西京的立场。”
段达背脊凉,心惊肉跳,对虞世基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叹为观止,
在两京决裂的恶劣形势下,西京的立场不言而喻,所以若想达到目的,圣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把刀架在西京的脖子上,以性命相挟,要么向西京妥协,以利益交换,但这两个办法若要实施,前提是圣主必须立即返回东都,因为现在除了圣主外,任何人都已难以力挽狂澜,拯救两京决裂之危局。
圣主眼神冷厉,很不高兴。
虞世基语含双关,其实就是委婉劝说圣主回京,但做为圣主亲信,他必须支持圣主,必须站在圣主一边,哪怕圣主错了亦是如此。这就是做近臣的难处,考量智慧,智慧低的不是奸佞就是身异处,只有智慧高的才能游刃有余。虞世基不是直接劝说圣主回京,而是以未来的悲观预测告诫圣主,西京是个祸害,你必须立即回京铲除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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