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左右,帕克兰的车队终于开拔离去。离开之前,帕克兰的士兵把挖掘出来的尸体集体火化,于是工厂的废墟上又腾起了一股火焰。只是这股火焰没那么炽烈,但由高效燃料所释放的烈焰,却迅速地焚烧、并分解人类的**组织。于是阵阵肉香被吹向四面八方,但闻到这股香味的人却脸色都相当不好,甚至有人直接呕吐了起来。
焚烧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两个钟头,当傍晚来临之际,火焰才渐告熄灭。
工厂的废墟已经被治安队拉起了警戒线,清理的工作将持续数天,但在此之前,安置附近受爆炸牵连到的市民成为治安队的首要任务。
风车镇没有所谓的镇长,除了维持秩序的治安队外,只有四五个年长的居民组成一个委员会,以决定镇上的大小事务。在傍晚的一次紧急会议中,无家可归的居民被决定安排到委员会的办公大楼里暂住,直到他们的房子重新被修建起来。
这个小镇并不富裕,镇上大半的居民会分批到附近一个矿场工作,以换取微薄的收入。小部分人则靠种植一些例如马铃薯的作物为生,只是如今土地不仅贫瘠,而且带有辐射物。种植出来的作物尽管不至于变异,却因为产量低下,以及带有辐射的关系,销量并不好,因此农民的日子并不比矿工好,过得多是三餐不继的日子。
镇上唯一赚钱的只有水车酒吧的老板,酒吧自酿的劣质啤酒虽然难喝,但男人们还是愿意在辛苦一天的工作后,用几分钱从酒吧那喝上一怀冰凉的劣酒。凭着薄利多销的原则,老板霍特先生这些年倒是赚了点钱。为此,当委员会向他请求经济援助,以帮助那些可怜的居民修缮房子时,霍特先生倒是大方的答应。
一名成功的商人,必然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今天捐出去的钱,明天会从他们身上取回更多。
从委员会的办公大楼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今天确实是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天,霍特先生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过得这么刺激过。此刻他有些累了,便打算洗个澡后睡觉,却听到妻子诅咒的声音从天台传来。
“怎么回事,亲爱的?”霍特问道。
妻子从天台下来,一边走一边骂道:“都怪中午那场爆炸,把你晾在天台上的衣服都给吹走了。”
“算啦算啦,我们都还活着就已经值得庆幸了,衣服丢了就丢了。”霍特先生倒是不介意,安慰妻子几句后便朝浴室走去。
霍特的妻子却自言自语道:“不过还真奇怪,一样是用夹子固定的被单没给吹走,却唯独吹走了几件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显然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而一堆家务还等着她去做,因此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索这件费脑子的事。
黑夜下的荒野,一道人影若隐或现出现在公路上。身影的移动速度极快,在运动间会留下连串的残影,它一直沿着公路往北面而去。
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出现的人显然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衣服。无论是那条纹的衬衫还是灰蓝色的牛仔裤都显得过于宽大,就像穿着别人的衣服似的。
如果霍特先生的妻子看到,就会明白她丈夫的衣服不是被风吹走,而是被人偷走的。此刻,公路上的小偷似乎已经厘定了某个方向,他从公路上下来,经过一片干燥的沙地,在几座已经停止工作的高架电塔之后,一座城市的轮廓隐隐出现在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