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的时间是中午,零只简单地喝了一点水,以及吸掉一小半管营养素便算用过餐。他背上的携行具已经拿了下来,换上了一个炸药包。炸药的当量已经经过图先的计算,会引爆的岩浆也在可控的范围内。但这毕竟是一厢情愿的事,谁也不知道地底下是什么样的状况,因此零已经做好最糟糕的准备。
在身后营地大门关上的时候,零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如电,向高地下的地面扫去。高地的附近已经挤满了腐化者,这些如同大型蟑螂般的东西无声却高效地改造着环境,它们先是把视野内能够看到的椰树和草丛吞食掉,再从腹部排出一种黄绿相间的液体。这些液体一渗透到地面,本来就已经松软的地面立时像牛油似的陷了下去,接着在地表不断腾起气泡。
那些腐蚀性液体正把湿地改造成类似沼泽般的环境,那大概是虫族所熟悉的环境,但在这种环境下战斗,则会让图库族的战力大打折扣。最终,这些虫子可能连高地也能够腐蚀,那时就是图先他们的末日了。
可能也是自己的末日。
零突然发现,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遇到过最凶险的一次情况了。
想以往即使境地再怎么糟糕,自己旁边总有同伴在。再不然,对手也是个别的强者,而不像现在般是数量以万为单位的对手。当对手数量达到一个量级上时,就连雷神索尔也只能逃走,何况是零这个游荡者。可现在的问题是,他逃不掉。
把所有种种想法屏弃脑后,零的精神不断集中起来。他眼神渐渐变冷,目光再无任何表情,俨然如同一台机械般冰冷。只有这样,才能准确地把握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能量。他不想让自己犯错,因为他没有犯错的资格。而在虫族大军压境的这一恶劣情况下,零反而不自觉地摸到了卡西里奥所说的“微控”的技巧,只是现在的他还并末发觉,而这一技巧亦末能够自如运用。
零朝下坡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消失在空气中,只是时而在地面留下断续的残影。把速度保持在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恒速上,零出没在腐化者的大军中。离得近了,他两耳尽是咀嚼的声音,密密麻麻的音浪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往耳朵里塞。要换成胆气小些的人,听到上万只怪虫同时啃咬东西的声音,怕已经吓得腿软。而零已经把一切人类所拥有的情绪,快乐、悲伤、恐惧等尽皆收敛。此刻的他,只是一架执行任务的高效机器而已,却不会因为腐化者的吞噬声而停步。
正因为变得如同非人般的存在,甚至连敌意也没有,因此零并没有引起腐化者的注意。只是有些离得较近的大蟑螂会把他当成植物来啃咬,但双颚交错时,只咬到了空气,零早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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