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管冲着他咧嘴一笑,开口道:“咱们都是熟人,昭明先生用不着这样拘谨,你安坐在车中就是。”
“从这青州北门到总管府,不过片刻时间,我给先生驾车片刻,便能引来不知道多少英杰,先生莫要拦我。”
这就是“礼贤下士”的戏码。
林昭本来准备今天出城十里,给沈徽驾车十里,塑造自己“礼贤下士”的形象,从而给自己打个“广告”,为现在仍旧缺少人才的青州总管府招揽人才。
但是很可惜,他因为昨天喝了点酒误了事,今天起的太晚了,这出戏也只能演一半了。
演一半也要演,不然这趟便白来了。
听到林昭这番话,沈徽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苦笑道:“常人做这种事情,都会遮掩一些,最少不会对属下这种当事之人直言不讳,明公倒是与常人不同。”
“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藏着掖着反而会被先生瞧不起,不如直说。”
林昭呵呵一笑,抖动手中的缰绳,马车缓缓的驶向总管府。
今天之后,青州总管林昭为手下文官驾车的故事,就会传遍青州城,进而传遍附近的州郡,然后他林三郎礼贤下士的名头,就算是传出去了。
马车停在总管府门前之后,林昭跳下马车,然后扶着沈徽下了马车,两个人结伴走向总管府的偏厅,偏厅里摆了一张矮桌,矮桌两边是两个垫子,旁边放了一个取暖的小铜炉。
矮桌之上,已经摆好了总管府准备好的酒菜。
林昭跪坐在其中一边,伸手虚引。
“先生请坐。”
这个时代,大规模请客的时候会用一个大桌子,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便是这种矮桌,两个人跪坐在两边对饮。
沈徽跪坐在林昭对面之后,林昭亲自给他倒了杯酒,微笑道:“先生这几个月在沧州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敬先生一杯。”
沈徽连忙两只手端起酒杯,与林昭碰了碰,然后摇头道:“明公太过夸奖了,主要是明公信任,让我带了两千青州兵过去,有两千兵马在手,属下才能在沧州施展得开,不然到了青州之后,跟那些当地的士绅扯皮就要扯一两年时间,想要做事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真正的权力就是军政大权一把抓,林昭到了青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青州团结兵给弄了起来,有一千多个如狼似虎的帮手,他在青州才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此,林昭派出去的几个刺史,像是郑涯沈徽等人,都让他们带了军队去上任,这样到了地方之后才可以尽快做事,不至于要在地方上各种扯皮。
当然了,这种模式也就只有现在特殊时刻能用,真要到了天下承平的时候,这两个权力还是要分开的,不然很容易就会出问题。
“先生太谦虚了。”
林昭端起酒杯,又跟他喝了一杯,才开口道:“这一次请先生到青州来,一来是另有任用,二来是要跟先生讨论讨论如今天下承平局势。”
林总管放下酒杯,看向沈徽,缓缓说道:“昨日,占据了长安的范阳伪朝给我来了道圣旨,先生猜一猜这道圣旨上说了什么?”
沈徽微微低头,不假思索的说道:“或者是出言相挟,或者是要拉拢明公。”
说到这里,他又想了想,开口道:“或者是表面上出言拉拢,背地里想要进犯我青州。”
“先生猜对了大半。”
林总管眯着眼睛笑了笑:“伪朝给我封了一个北海郡王。”
“除我之外,朔方,河东,河西,北庭,陇右几大节度使,都被伪朝封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