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毕,已是长康八年初。孟豫章一行人随船北上,外放多年,土豪林贞除了又生了个儿子意外,便是狠攒了好几船的东西。在番禺时,距离东莞不远,此地盛产香莞树,其树脂号称白沉香,不敢与沉香比,却也算不错的香料。因此那地便成了香料集散地,南洋来的极品沉香都能买到。林贞别的不多,现银不少,也不买沉香,只管捡了些许中上之物密密收好,日后进京抛售,倒手便能几倍之利。最妙是此物轻便又易于收藏,有些年份愈久愈值钱。香脂之物,便是后世也是奢侈品,何况如今?自来经商,唯奢侈品最好做。她又不走长线,只打算多翻些钱财,并不碍着他人,如此方能自保——皇权时代,闷声发财方安全,这是林家血泪的教训。
此外,林贞还收了些例如江门的陈皮之类的难变质又精贵的物品,回京时送人贩卖都极好。两广之地,东西相差甚远,广西最为值钱的似乎也只有合浦珠,那是人家做老了的生意,林贞便只买些珠子做装饰或送人,不折腾这个。唯有桂油可带上一些,因一路走水路,解决了运输问题,自然在原产地多多买上。千里做官为的吃穿,孟豫章从不曾刮过地皮,此间小利,又是林贞的本钱,不是死仇的都犯不着为难他们。
离京六年,才弃舟登岸,生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之感。孟豫章乍听乡音灌耳,泪流满面。林贞本还绷的住,哪知忽一妇人扑来大哭:“我的儿,可想煞我也!”
熟悉温暖的怀抱,不是玉娘是哪个?林贞霎时飙泪,看着玉娘鬓角的白发,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丹旭在一旁,只管拿着亮晶晶的糖果逗外甥,待林贞哭完,他已经乐呵呵的抱着哥儿背着姐儿了。玉娘看的扑哧一笑:“你这是作甚?”
丹旭亦笑道:“外甥女好模样儿,像姐夫多些。外甥甚时生的?信里也不说清白,好有三岁了吧?”
林贞道:“长康五年九月生的,可不是三岁?你休拿糖逗他,回头他又不吃饭了。”
玉娘拉着林贞的手道:“不管这个,我们娘几个先上车回家,后头只管交予你弟弟,他素来不用人操一点子心的,最是妥当!”
孟豫章又上来见过,才道:“妈妈先带着她几个回去,我乃调职,还须得住驿站递牌子面圣。贞娘你也预备着,诰命的服饰先收拾好,或许皇后召见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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