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性上升了。”
索尔·塔维茨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呼啸而过的风声给他做了低沉的伴奏,平添几分肃杀。
“这意味着船长的推论是正确的,它的确会因为我们的接近而变得活跃。”
“不是我们,塔维茨。”比约恩纠正道。“是来自圣血天使的那小子——噢,抱歉,我又叫你小子了?”
“没关系,比约恩长者。”
年迈的、重获新生的狼哈哈大笑起来:“和你所拥有的力量相比起来,你的性格还真是非常有意思。”
“我并不觉得我的性格在何处让您感到了‘有意思’,另外,可否谈正事?”
墨菲斯托罕见地叹了口气,突兀地停住脚步。
他左小腿后方的散热孔顺着穿戴者的心意喷出了炙热的气流,融化了积雪,使它们变为水流。一块包裹在积雪中的漆黑石头显露了出来。圣血天使蹲下身体,将它轻轻拿起。一系列复杂的读数在他的目镜之上显现。
在他身后,比约恩还在没个正型地开着玩笑:“正事?我都不知道这个单词应该怎么拼写,小子。”
“别闹了。”索尔·塔维茨严厉地说。“墨菲斯托智库,你有何发现?”
“......有。”
墨菲斯托站起身来,手中攥着那块石头。狂躁的风雪在石头表面很快就镀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依旧平澹:“死境之门在等待。”
“你的描述真让我觉得浑身发冷。”比约恩说。“行行好,巴尔人,别再用那种描述了——我们不必真的深入那见了鬼的亚空间。”
“但我们已经深入了,长者。”
墨菲斯托仍然保持着那种让比约恩浑身刺挠的礼貌,他转过身来,伸出手,好让比约恩能更好地观察他手中的那块石头:“我们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死境之门,换句话说,因泰克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死境之门本身。”
“我不认为这颗环境恶劣的行星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别称与用途,在船长的叙述里,他从没提到过因泰克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我们的确需要跨入死境之门,但是,比约恩说得对,我们无需前往其中。”
索尔·塔维茨在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继续开口陈述他的观点:“尽管如此,墨菲斯托智库,你提出的观点也非常值得重视。我父福格瑞姆曾在聊天中向我们透露,船长的性格有时会变得很......”
他在长长的停顿后,使用了一个较为模湖的词。
“顽劣。”
然后又是一阵停顿。塔维茨似乎正在叹息。墨菲斯托的天赋捕捉到了他所散发出来的碎片情绪,其中满是不安与愧疚。
然后,他又听见身后的比约恩正在低低地窃笑。
“好吧。”索尔·塔维茨叹了口气。“我为我的不敬道歉,但事实就是这样,船长有时候会刻意地模湖混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实——有时是出自他的玩闹之心,有时则单纯地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脆弱的神智。”
“咳。”
比约恩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到了极点:“那么,依你之见,塔维茨。船长这次所使用的模棱两可的语言是出自前者,还是后者呢?”
“我说不清,但我认为我们最好继续前进。完成任务才是第一要点。”
索尔·塔维茨迈动脚步,继续在积雪中艰难地朝着远处的山峰走去。天空正在变得昏沉,暴风雪并不能完全遮盖住它的色彩,这使得天空变成了旋转不休的破碎帷幕,在白色的密集碎片后方所存在的,是一片漆黑无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