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真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强行把你请到这里来。”蝎子抱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请康总放心,你曾经有恩于我,我绝无加害你的意思。不过是想问问你们夫妻之间的事。”
“哦,你这人真有意思,先前对我双胞胎儿女感兴趣,抱走那么长时间也不言语一声,还白给我养了那么久。现在你怎么又对我夫妻产生兴趣了?”
“不是兴趣,只是同情。”
“你同情谁?”
“坦白地说,应该是你的夫人杜曼琳。”
康嘉炜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裂,似乎预感到危机的来临。待心情平静后,他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要同情她?”
蝎子死死地盯着康嘉炜,一会他便长吁短叹起来。
“我原本非常感激你,可这次从广东回来,看到你的惨样,我的意识就开始发生转移,由感激你渐渐转向对你夫人的同情。为什么?因为你没有很好的保护好自己,表面看是你的不幸,实际上最大的不幸就是你的夫人杜曼琳。”
康嘉炜震惊之余,潘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愧对夫人。
蝎子继续说:“康夫人正值芳龄,正是享受人生乐趣、夫妻乐趣的时候,可是你康总却突然间失去了男人的一切,康夫人从此守着不是男人的男人,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这种天天守着活寡、痛苦煎熬的日子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美丽善良的女人来说无非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康嘉炜不言,双手抱头,样子很痛苦。
蝎子还在说:“不光我知道,全土城的人也几乎无一不晓,你康总很爱夫人,你夫人也非常非常爱你,你们的爱情佳话一直在土城传唱,也成了很多土城人缔结爱情的榜样。可是,构建爱情的前提和结果都应该是双方恒久的幸福。如果这种爱情让双方或者至少一方丧失了幸福,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康总,不瞒你说,你的夫人已经为你们之间很不平等的爱情付出了很多很多,但她收获的却很少很少。她已经感觉不到爱情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所以,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应该让她离开你,去寻找新的归宿、新的幸福。”
康嘉炜仰首,透过窗户遥望蓝蓝的天空,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蝎子又说:“谁都知道,如果要你离开康夫人那是比割肉还痛苦的事情。但是,与其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俩人默默承受痛苦不如你一人独受其痛。”
康嘉炜用手掌抹了抹眼泪,啜泣道:“我何尝不想让她离开我,可你不了解她呀,要她放弃爱情比放弃生命还难啊!”
“那是因为你放弃不了,她放弃得了吗?”
“如果要我放弃,那只有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
“死。”
“你已经这样啦,死又何足惜。”
康嘉炜拧眉,目光像刀刃一样刺向蝎子,口气突然变得凌厉:“原来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我去死?”
蝎子回答得很傲慢:“没错,只有你死,康夫人才能彻底解脱。”
“要我不死呢?”
“那你就把康夫人的后半生废了,她这一辈子就彻底地废在了你的手里。”
“要是我的死真能让我夫人活得幸福快乐,那我心甘情愿去死。可是,你们太不了解她了,如果我不明不白离开了她,那她不但不会幸福,相反她会痛苦一辈子,甚至也会以死来解脱自己的痛苦。”
“你真的以为一个女人爱她的男人会爱到另一个世界?别傻了,只要你眼睛一闭,就断了她爱的念想。没有了旧爱,她就可以无忧无虑去寻找属于她的新爱。”
康嘉炜冷冷一笑:“你恨不得我死,肯定是受人之托,想成人之美吧。告诉我,你受谁之托?成谁之美?”
蝎子冷笑回之:“我蝎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缺乏主见、专给别人跑腿的人。跟你实说吧,我不受任何人之托,完全是为杜曼琳抱不平。这么好的女人守着一个类似于摆设的男人,你不觉得太浪费太悲惨了吗?”
蝎子的话显然已经触及到了康嘉炜的痛点。康嘉炜瞠目无言,内心的伤痛使他牙关紧咬、脸部扭曲。这时,大堤上传来声音。
“大家看见康嘉炜没有?”
“谁看见了康总?”
…
“我看见了他被一个男人推上了游轮。”
“是康总吗?哦,我刚看见他,去了前面那艘游轮上。”
…
蝎子探头看了看窗外,见康嘉正、康日成、李石井、杜曼琳带着一拨人在堤上火急火燎地寻找。
康嘉炜说:“你走吧,要不然他们找到这里,你又成了偷人贼。”
蝎子点点头,抱拳作了个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