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进的拳头不由握紧。
罗佑家的三个儿子,他知道,不仅知道,而且记忆深刻。
因为前两年的时候,罗家也是不放一点水给他们家的水田,当时陈进趁着三兄弟不注意,偷偷把水拦了一部分过来。
结果还是不小心被发现了,然后被三人追上围住一阵痛打,最后在家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
哪怕陈父陈母第一时间找村正去罗佑家理论,得到的结果也仅是他们愿意放水给陈家。
因为罗姓,在小阳村是大户,有十几户人家,跟村正他们白姓,是小阳村两个姓氏最多的人家。
村正最后也无可奈何,陈家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哪怕是现在,陈家也只能默默承受着这种不公,而无可奈何。
陈家的水田其实并不是很多,加起来就四五亩,如果水渠那边开个口子分一点水过来,让陈家每天都能插一块地,对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为有些人只是先放水进水田,过几天才会给这块水田插秧,罗家就是这样。
“前两天晚上我和你爹还想晚上要是没人了分点水过来的,可惜他们晚上也留着一个人在那看着。”陈母再次叹道。
这半個月陈进在马老头家训练每天都很累,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却是没发现两人晚上还出门了。
陈进眼眸闪动,随后对两人道:“爹,娘,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办法,不如先回家吧,我去水渠那边看看。”
“儿子,你别去!”陈母连忙将陈进拦住,以为他要过去找罗家三兄弟理论。
陈父也连道:“儿子,你别冲动,大不了咱家插秧晚一点,往年不都这样,不碍事的。”
陈进哭笑不得道:“爹,娘,你们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我们家水田边看一眼,不是要过去找他们理论。”
虽然跟半个月前自己确实强壮了很多,但陈进还没自负到一个人能打三个人的地步。
而且罗家三兄弟最小的罗三都比自己大一岁,想一打三根本不现实。
陈父陈母见他不似说假,对视了一眼,终于不再拦着他,不过也在田坎上看着他过去。
陈进走到近水渠的田坎那边,往水渠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罗家三兄弟守在那里。
少了烦恼和忧虑,这一晚陈父和陈母都早早睡下。
陈进虽然也早早上了床,却没有睡下。
听到房间里传来两人的打呼声,确定两人已经睡下后,他悄悄地起了床。
陈进没有惊动父母和小妹,悄悄出了门,等眼睛适应了外面黑暗后,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水田的方向走去。
如今已到了夏季,天上明星点缀,野外的水田一片虫鸣蛙叫。
宁静的夜晚下,水渠上哗哗的流水声也分外清晰。
但白天罗家三兄弟守着的水渠口,此时却是空无一人,白天说要晚上守夜的罗三,现在也没见踪影。
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水渠一旁不远处有阴影扭动了一下,一个身影缓缓的从那里走了出来。
此人不是罗家老三还能是谁。
原来他早就来,只是躲藏了起来,不让人发现。
罗三此时一脸的阴沉,手里还拿着根刚好够一握的木棒。
看着空荡荡水渠,罗三脸色变化,不禁怀疑:“难道是我想多了?那陈进看到有我们守着,放弃了?”
站了一会,不少蚊虫飞了过来。
“去去去。”罗三挥了挥手,驱赶眼前的蚊虫,“妈的,早知道陈进不来,我就不上赶着过来守水渠了。”
夏天蚊虫多,要是没有准备在野外待一晚,能被蚊虫烦死。
好在他带了个透风的麻袋,用来套头,防止蚊虫叮咬。
罗三还不死心,又回到刚才的地方蹲了一会,等了一会还是没人。
“看来是真不来了。”罗三骂骂咧咧,随后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套上头套,躺下休息睡觉。
过了不久,轻微的打鼾声响起。
忽然,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微小,但在只有虫鸣蛙叫的夜晚,很是明显。
罗三一下子惊醒,正准备掀开头套查看情况,忽然脑袋一阵剧烈的痛疼。
然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