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眼狂魔似乎被钟生的大基建唬住了。
接连数日,无风无浪,倒是偶尔有小兽闯入陷阱,免费送了外卖。
钟生不敢放松,每日都在平地练剑,觉得大有进步。
“哎!”
这一日,他腹中馋虫犯了,又想喝酒了。
太守府那壶美酒,彻底打开他的味觉基因,原来钟二叔也爱喝酒,而且是豪饮。
钟生小时候,就被二叔用筷子蘸酒喂过,小小年纪便已筑基。
后来成为恶少年,十件惹出的祸事,倒有九件是喝醉后惹下。
进山这些天,虽然吃穿不缺,但没酒喝,一两天还忍得住,日子久了,如百爪挠心难受。
顿觉意兴阑珊,迫不及待收集一堆野果,打算自行酿酒。
果不其然,失败了,酿酒门槛不低,没有酒曲情况下,自行DIY成功率等于零。
山泉水虽清甜,喝在嘴里越发寡淡,终于在吃了几天糜子肉干后,嘴里起泡上火了。
“一定是没酒喝的缘故。”
钟生忍不住了,想着冒险一趟,也要出山寻些酒喝。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钟生做梦,梦到自己坐在篝火前撕咬狗腿,长叹一声,“有酒无肉。”
随即一阵酒香飘来,瞌睡来了枕头。
这股酒香,勾动五脏六腑,令人口舌生津,纵然是太守府的美酒也远远比不上。
钟生断奶后开始喝酒,喝到如今,从未遇到这般好酒。
香气传来的方向,一个白头老翁捧着酒坛,朝他招手,示意过去喝酒。
钟生迷迷糊糊,一步步顺着香气往前走,浑然不知危险。
走进了揉揉眼,这老汉长得不行,满脸白毛,瘦小猥琐,活脱脱瘦猴模样。
他心想不能白喝,将右手的烤肉递过去,示意公平交易。
白头老翁鼻子动了动,嗅到烤肉香气,双目发亮,拼命招手叫他过去。
钟生翻过墙头,隔着拒马,伸手去接酒坛,对面白头老翁突然暴起。
瘦小干愿的身躯,陡然间拉开,双臂弹出,闪电般袭来。
哐当,酒坛落地摔得粉碎。
钟生匆忙间后退,下意识低头,尖锐硬物刺在额头,剧痛袭来。
下一刻,他醒了。
钟生揉开眼,环视四周,低矮的泥屋,也就是土地庙大小,仅限爬进爬出。
情况不太好,拒马高墙,居然被山洪冲垮大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波及到泥屋。
壕沟已被填平,一切明里暗中的陷阱均被摧毁殆尽。
苦干这么久的心血,一场暴雨袭来,折腾得干干净净。
钟生叹息不已,完蛋,这下怎么挡得住来敌?
风暴过后,烈日当头,晒得他心烦意乱。
叮咚。
陶缸中水声荡漾,他回身一脚,就要将其踢翻。
突然,扑鼻而来酒香,脚掌命中缸体瞬间停住了。
原本一缸馊水,加入那些残液后,一夜间发生天翻地覆变化。
混浊污水,竟变得碧绿透明,扑鼻而来的酒香,和梦中闻到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
钟生一拍额头,那些残液的作用,好比是天然酒曲,经过一夜酝酿,馊水变成好酒。
原本失败的酿酒,误打误撞下成功了。
他喉头在蠕动,美酒当前,不能忍呐!
“陷阱,一定是陷阱。”
他想到对方梦中送酒,又是绝世佳酿,肯定是不怀好意。
不能上当,如今孤身在山中,喝醉了岂不是任人宰割。
片刻后……
“真香。”
钟生确认无毒,送走试毒的兔子,舀起一碗酒水闷了。
老酒鬼都知道,第一碗酒仅能;解馋,第二碗才开始品味道。
酒的劲头比他想象更强,没等他取第二碗,已经软绵绵醉倒了。
酒碗掉在地上,碗底一点残液,流淌出沿口滴落,渗入泥土。
夜色悄然来临,一抹白光浮现,越过山洪冲垮的拒马高墙,步伐轻快、如履平地。
白影人立,山风吹过,白毛乱飞,它看着钟生一双紧闭的眼睛为难了。
这,没处下手啊!
钟生满脸通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烂醉如泥的模样。
白影急不可耐,伸手挠挠下巴,跳脚跃过钟生,目标赫然是珍藏食物的地窖。
恰在此时,它身在半空,跃到钟生正上空时。
钟生猛地睁开双眼,吐出含在口中酒液,捏在手中古剑刺出,狠如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