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第一场春雨。”
谢七点点头,说起秋风楼的事情。
大老板的性质却似在这一场春雨上:“老七,大雨倾盆,你说是避雨好些,还是顶着大雨行路好些?”
谢七微微一怔,拿不准大老板想说什么,老实回答:
“若无要事,自然是避雨好些。”
“你说的不差,正是这个道理。”
大老板颔首:
“大雨天行路,分明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大老板说的是徐文纪?”
谢七品出味道来了。
大老板明说的是雨,实则指的是青州……
“是也不是。”
大老板踱着步子缓行,语气平缓温吞:
“做买卖,有人走街串巷、有人行走东西互通有无、有人抛头露面开店……你觉得,咱们属于哪一种?”
这林妈妈只所以出事就寻大老板,实在是因为根本不敢通知这位苏老板。
“苏老板迁怒我?”
老鸨顿时有些发懵,这又从何说起?
“妈妈,妈妈!快些下来,苏老板,苏老板来了!”
这时,阵阵惶急的喊声从屋外传来。
“苏,苏老板真个来了……”
老鸨花容失色,身子都有些打摆子,她想抓住秦姒的手,被后者避开:
“妮子,我,我该怎么办?”
“现在啊,也只有少说话了。”
秦姒轻轻一推,将老鸨推出了房门,后者连连跺脚,却也不敢不去,心惊胆战的去了。
“小姐,您可真记仇!”
屋内,小丫鬟笑的打跌。
“胡说什么,小姐可是警告过她的,是她自己不听,怪得谁来?”
另一个丫鬟插着腰:
“要不是小姐本事大,换成咱们,上次只怕就被这老虔婆送到那‘苏黑心’手里了呢!”
“不过,小姐怎么知道的?”
笑完之后,丫鬟又有些疑惑。
“你们啊,每天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多看些书。”
秦姒关上门,一边让两个小丫头摆好酒菜,一边说着:
“这位大老板来历莫测,当年可是苏黑子自己凑上门去奉上份子的,大老板可未必待见他,指不定寻个由头取回份额走人呢。”
……
……
“啊!老板饶了我,饶了我,啊!”
秋风楼前堂,惨叫声不住响起。
那老鸨被挂在横梁上,被抽打的惨叫连连,没多时,似已被抽的昏了过去,没了反应。
“老板?”
打手示意。
前堂大椅上,一面色阴柔的中年半坐半卧,冷哼一声:
“本是念你母女伺候的好,提你做了个妈子,却给我惹事!不乐意被鞭打,那就拖出去喂狗!”
“不,老板饶了我!”
老鸨被吓醒了,连连求饶,涕泪横流。
苏昙亦冷笑一声,示意打手继续,自个则缓缓起身,踱着步:
“六扇门的铜章捕头白嫖,这莫非不是好事?你个贱皮子硬给我作成坏事,大老板撤了份子,你知道有多少家想吃下老子吗?!”
“打,使劲打!”
越说,苏昙亦越是生气,最后,竟夺来鞭子,只一鞭,就将那老鸨抽下了房梁,一张脸都成了黑紫色。
几乎被一鞭子抽死!
“贱皮子!”
苏昙亦丢了鞭子,余怒未消,本想补上一鞭将其打死,但见她模样恶心,摆摆手让人将她拖下去。
“老板,那白嫖的六扇门捕头……”
几个打手凑了上来。
“这贱皮子蠢,你们也蠢?那捕头嫖的是这群贱人,人情却是老子的,这个道理,你们居然也不明白?”
苏昙亦怒骂了几声,突然止住。
就见夜雨之中,一行人缓步而来,有人撑伞,有人抬箱,有人缓步踱行而来。
“就,就是他!”
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圆帽指着来人。
“嗯?”
苏昙亦眼神一亮,也不顾大雨瓢泼,直接就迎了上去,瞥一眼铁皮箱子,笑着拱手:
“杨大人太也客气了!以您的尊贵,这些贱婢能伺候您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服气,哪敢要您一两银子?”
瞥了一眼面前这面色阴柔却硬挤出恭维笑容的中年阴柔男,杨狱也不答话,径直走入大堂。
苏昙亦笑容一僵,心中突生不妙。
因为他闻到了极为浓烈的血腥气,也嗅到了极为危险的气味……
他不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