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力透纸背,竟似能从中窥到金戈铁马的味道,文以载道,文字从来都是心意的载体。
恍惚间,似乎那满面尘霜的老者,正透过文字,神情肃穆的看着他。
“无怪乎儒林之中,将老大人称之为为官楷模,儒林领袖……”
杨狱默然。
时至如今,乱世的气息已非只有那些大人物可以察觉了。
过去的数年里,包括龙渊道在内,天下九道,除却麟龙道之外,几乎都爆发过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暴乱。
有的被剿灭,可有的现在还在维持,且有更多的暗流在其下汹涌翻滚。
表面上维稳,已快要掩盖不住那扑面而至的乱世气息了。
如徐文纪这般,看得到,却仍一心维持者,着实太少了。。
可惜……
“为王……”
杨狱认真的想了想。
什么是王?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喜则普天同庆,怒则天地变色,万万人仰鼻息而存,想要的唾手可得,不喜的反掌可灭。
这是人欲之巅峰,古往今来,前世今生,无可计数的人在这条路上前赴后继。
若说没有过念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他前世规划自己的人生,其中排列最前的,就有‘考编’。
只是……
“老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又有什么成王之基?”
念动之后,杨狱心下哑然。
争龙不是过家家,也不是江湖厮杀,不是武功高就成的。
他手下除却一赢一鹤一犬之外,就只有小武与活死人了,这点家底,真要争,怕也是不成的。
“老大人看的通透啊。”
杨狱微微点头。
他先后接触过裕凤仙与张龙福,两人天差地别,前者,赤子之心,嗜武成痴,做个青州锦衣卫指挥使,都多是独自行动,冲杀最前。
而后者,男生女相,心性软弱,欲事不决,实在只是中下之资,在常人家都未必能挑大梁,不要说是王侯之家了。
这一点,徐文纪看得清楚,他自然也看的明白。
这一封信筏到此结束,杨狱心中微动,伸手自灰箱中取出一封信来。
杨狱看了一眼,旋即放下,并将此箱合上。
不要说现在,就算是昨日之前,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人不能那么无耻,至少不能这么无耻。
入赘于他而言已是不能接受,为了夺人祖产而入赘,则是他必然不能够接受的了。
若他有心为王,也必是以掌中刀弓去取,而不是去欺人孤儿寡母。
丘斩鱼余光扫过,见他合上灰箱,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杨狱佯作不知,继续翻阅黑箱中的信件。
“好!”
信筏第一页,仅有一个字。
杨狱心中古怪,继续翻阅。
不知是否是错觉,第二封信的文字,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不如之前的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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