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猾的小子。”
秦厉虎冷哼一声:
“秦某还没生,爹就死了,还没多大,家人就死光了,本也没几两的家底,也被一扫而空。
这武功,自然不是什么高级货……黑虎拳,你听说过没有?”
“黑,黑虎拳……”
周一心头‘咯噔’一声,神色微变:“哪个,哪个黑虎拳?”
秦厉虎‘嘿’笑一声,带着嘲弄:
“就是随处可见,谁都能学那個……”
“不可能!”
周一猛然摇头,复又苦笑:“您老便是不教我,却又何必消遣小的?您老怎么可能学这样的武功……”
“他,受伤……”
……
……
六日前。
西北道、离州。
呼呼~
夏日的风,多是燥热的,立于山头的李二一,却觉浑身冰冷,彻骨寒冷。
这些日子里,他不止一次的想要逃走,甚至其中一次都乘飞鹰飞出百里之地,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走。
到此,他也终于認命,心知自己遇到了大高手,而且,是异族的大高手……
“生于中原,何其之幸运?”
点燃的篝火之上,是一只滴落油脂的烤兔,自号老七的少年看着,不由的感叹。
李二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天狼人,家家有牛羊,每日不是喝奶,就是吃肉?”
老七的双眼,似乎能洞彻人心。
李二一已然不怕他了,冷哼道:“时不时,还能南下打草谷,劫掠边民,好不快活!”
“这世上,自然不乏野心家,为争权夺利而掀起战争,可这世上,也没有人人好战嗜血的族群……”
老七闻言,叹了口气:
“南下,是因为,真个活不下去了……大风雪、旱灾、蝗灾、瘟疫、疾病……
塞外苦寒,到底是什么模样,你们,是想象不到的……”
李二一几乎被气笑了:
“你们活不下去,就来抢我们?!”
“生而为人,谁又规定,这中原,只属于你们?”
望着燃烧的篝火,老七神色平淡:
“三千年了,轮,也该轮到我们……”
“痴心妄想!”
李二一扯了扯领口,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也不是很怕死,但很快,他就发现這是错觉。
那一双深沉若海的眸光之中,似有最为可怖的暴风雪,让他望之就几乎被冻僵。
“以你的年岁、武功、出身,虽然侥幸得了道果,但也止步于此了,若你愿意,我来助你完成仪式,如何?”
老七认真的看着李二一。
“我……”
李二一有些心动。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他这仪式十分之离谱,居然是要他主动为人布施霉运……
因此,他后来就没有想过去找杨狱,知晓他在拦山关後,离开的也很果断。
因为他的仪式,早已开始,霉运,无时无刻都在传播。
见李二一不答,老七又道:
“你的命,其实并不好。甚至,还有着干系到生死的劫数,你之所以匆匆要去麟龙道,是受到高人指点,欲要避劫吧?”
“胡,胡言乱语!”
李二一心头有些发慌,类似的話,他曾在杨狱的口中也听到过。
说什么自己‘命犯太岁’……
“咦?”
突然,篝火熄灭,少年人慢慢的放下烤兔,抬眉望去。
李二一挠挠头,也循着望去。
只见极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不知何时,竟有着赤色如火的光华散逸,如瀑如挂。
乍一看,那山竟似是玛瑙堆砌而出,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一时不由呆住了。
“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
望着那鼓荡云雾,缓缓靠近的庞然大物,少年的眸光不由的亮了起来:
“此物,好似是叫做太岁?据说,这东西,口感如肉,切之不完,食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