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完颜铿也曾起意下毒,可根本无法近身,那方征豪,太小心了……”
“彼辈下毒,或下入水中、或落于食物、兵刃,高明些的,也只是通过气流,却又怎能与老夫相比”
第五白眉嗤笑一声,不屑又自傲:
“老夫这枚“万瘟丸’,乃是以“血脉’为凭依,无可避、无可挡,也就是老夫修持还差些火候,
否则捏碎此丹,足可咒杀方家九族,无非老小,无论出不出五服……”
“天下还有如此剧毒!”
两父子倒吸一口凉气,彼此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悸与忌惮。
绿缘着甲上身,方征豪面无表情:
“彼时的老王爷,还未有后来的绝世武力,而那老皇帝,比之乾亨还要狠辣-…---
时至如今,每当提及此事,仍有无数人扼腕叹息,他,心中何尝没有遗憾
数年鏖战,百场拼杀,多少人满门死绝,可唤来的,却是个踩着龙椅求长生的新皇。
谁能甘心
“可惜,可惜……"风君子连连摇头。
方征豪不答,披甲持枪,就要出门
“风雪将停,那群狼崽子,只怕又要冲关了。"
风君子突然发问:“大将军,若果真无援,你当如何”“该如何,就如何。"
淡淡的看了一眼风君子,方征豪跨步离开,风雪中几个起伏,已然落于城墙之上
“谁说我白州无豪杰……"立于门口,风君子默然一叹。有回应自不远处回响;“这话,似乎是我说的”
发丝半白,面色蜡黄,单薄的儒袍在风中起伏,第五桀缘步而来,行至长廊处像下。
他看向城头:
“故人言,人心比天高,比海深,真真是诚不欺我!若非亲眼得见,谁又能知道,一个野心勃勃之辈,也有据关死守之心……”
他很惊讶。
师从徐文纪,对于龙渊道,他自然是熟悉的,而龙渊三杰里,他最看不上的,就是方征豪。
总觉得他小家小户出身,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拧巴劲,但今日再见,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觑了此人。
"若非如此,师兄我,又怎么会在此呢"
瞧着多年不见的师弟,风君子的惊讶更过!
“倒是你,曾经说“衣不可不贵,人不可不美’的第五公子,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人总会变的。"
第五桀靠着栏杆,有些懒洋洋;
“对了,你这两年去过西北道吗”风君子摇头:“不曾。”
“此次途经西北,本以为满目疮痍,十室九空,不想,那小子干的还不错……
第五桀看了自家师兄一眼;"说句实在话,真不差。”
“有万象山之助,若还做不好,那真是不可救药了。"
这一点,风君子自然有所耳闻,却也并不奇怪,令他奇怪的是,第五桀身上的变化。
曾经的第五桀,是个什么人
千年豪门,第五公子,好华服美酒,好娇妻美亲,白州大族方家的嫡子,在他眼中也只是小门小户。
“伱怎么会为为杨狱做说客”“说客谈不上,不过是有感而发。”第五桀伸手接雪
“这几十年里,我晃荡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人,比那杨狱更具‘人主气相’的其实不少……”
风君子皱眉。
他对于杨狱的反感,其实由来已久。
他出身士族,可杨狱一路行来,就是以拔除世家起家的………
尤其是其人占据西北道之后,境内的大小世家几乎被连根拔起,田亩财物皆要不说,还杀的人头滚滚。
这样的人,实在是凶戾太过……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杨狱比那些个潜龙、‘人主’做的要好……
第五桀捏着胡须,笑的很古怪;
“最后我发现,其实,他似乎什么也没做,你说,奇怪不奇怪……风君子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来拦山,只怕不止是为了助我吧"
第五茶摸了摸鼻子,少见的有些惭愧:“其实吧,你说反了,我这次来,是要你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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