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远远地,长空中传来嘶吼,遮天蔽日也似的飞鹰群划过天幕,紧追不舍。
“还,还真有一条大鱼……”
而这时,秦姒才真个看到那淡蓝色云雾之中的庞然大物,一时间,脑海都为之空白。
龙渊,西北距离四海太远,她这辈子还未去过海边,更不要说,这不知几十几百万斤,犹如小山般巨大的“鱼’了……
“鱼还能长这么大吗!”
唳……
苍康吓的浑身翎羽都立了起来,立刻落下高处,一双竖瞳里尽是惊恐。
白犬比它还要不堪,自得道果之后,它灵慧日增,嗅觉更是强化不知几何,此时一啤,几乎昏厥了过去。
你!
怒斥声戛然而止。
一干老臣皆抬头,就见得一展翅将近四丈,翎羽暗黄的苍鹰由远而近。
一身着玄服,佩刀提弓的青年,正自淡淡的看着他们:
“说来,是杨某来的晚了,还是耳力欠缺那老和尚在的时候,怎么就未听到哪个骂声这么大的”
“杨狱!
能够在此的老臣,无不是消息灵通之辈,惊鸿一瞀,已然认出了杨狱的身份
随其眸光扫过,骂的最凶的几个,全都似被冷水浇灭了怒火,忍不住偏移了目光
杨狱之名,因何事第一次为他们所知当街凌迟了州主聂文洞……“小师弟……”
王牧之倒不甚在意,余光一扫,却是看到了鹰背之上的张玄霸。他的心头一颤,不禁喟叹;
“自此之后,国无梁,天无柱矣!
其他老臣没有王牧之这样的眼力,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杨狱的到来,打断了众老臣的怒斥,有人惧他,有人谨慎闭嘴,但仍有人站了出来,
是李衍。
大明儒林,以三尊大儒为首,其一是徐文纪,弟子遍天下,其二,就是李衍
为官近八十年,大明朝内外绝大多数的大臣,都做过他的属官,是真正的老臣
你就是杨狱
李衍推开搀扶拦住的两人,站了出来
“老夫李衍,与徐文纪同殿为臣,你也算他半个徒弟,就如此居高临下的与长翠说话吗
“李衍
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杨狱想起来了;
“多年前,朝廷通绿杨某的那张通绿令,似平就是你与藤地龙顺发的吧
“老夫按律行事……
李衍想说什么,却被杨狱抬手打断
既是按律说话,你又扯甚长辈
他说话,并不客气,甚至可以说,十分之冷淡;
“杨某敬贤而非老,你与我无甚交情,就不要倚老卖老!
“你……
李衍身后的两个弟子忍不住想说什么,却被他按住他扫过王牧之、杨狱,深吸一口气:
“两位也是我大明生人,也曾为官为吏,食过皇粮,至此危难之时,过去的是非对错,也应暂时放下,营救陛下才是第一要务……”
听得此言,莫说杨狱、王牧之,便是其他的大臣,也都面皮抖动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将他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李衍一怔,旋即气的浑身发抖:
“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杨狱,你竟敢,你竟敢………”“我有何不敢
杨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扫过一众似乎看他不那么难说话,而有所躁动的大臣:
“诸位可别忘了,杨某人,可是如今六扇门案牍库里,天字第一号反贼!
呼~
话音未落,苍鹰已然横空远去,只留下一众脸色难看的公卿大臣
苍鹰南飞,未多时,突发出一声颤鸣,猛然跌了数十丈之多,惊恐的不住拍打双翅。
“杨大哥,这是……”
秦姒一个跟跄抓住杨狱的袖袍,却见那赵王爷的身躯,于此刻竟然泛起光华来
嗡!
这一霎,她只觉心头一寒,恍惚间,似看到了极远处有血火升腾,旌旗猎猎,兵戈震荡。
“这是……”
杨狱静默而立,望着远处残阳下的血泊、残旗,似梦回十多年前的流积山。
同样的残阳如血,同样的血泊旌旗猎猎,同样的玄甲精骑……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