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一再高估此法门,真言道人仍是颇为吃惊。
武圣蜕身映照物的说法,来自于千年前的邋遢道人,他,不是第一尊武圣,却是第一个将所有关卡梳理,并传承于后世的武圣。
可在邋遢道人遗留的典籍之中,此法,也只是作为晋位武圣之后,改易自身,容纳灵炁的一步而已。
……
……
新历九年,二月二。
去岁的寒冬虽迟但到,此刻虽年关已过两月,天气仍是极寒,城里城外,只见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却不见丝毫绿意。
西北道各处城池,无不高挂彩灯,十分之热闹,西北道城更是人山人海,
来自各州各道的行商武者在此汇聚,几乎没有一间客栈有空,酒楼有缺,诺大城池喧嚣非常。
“酒楼,酒楼,竟连一杯水酒都无?!”
“呵呵,这位西北王可真是令行禁止,称王大典在即,竟也不开禁酒令?”
“除却王府之内的些微存酒之外,西北道已七八年没有产过酒水……”
“据说去年有人见过西北王,听说,他的状态极差,莫不是要冲喜?”
“噤声!你想死,可不要拉上我们……”
……
各种吵嚷声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大厅之内,喧闹已极。
一袭黑色长衫,五龙生坐在角落,自饮自斟,身处吵嚷之中,却如静坐山中。
一杯清茶,喝出仙酿琼浆之感。
“前辈,我家王爷诚心实意,还望您不吝一见……”
一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立身一侧,微微躬身,轻声说着。
“贵主上考虑周到,老夫的家族、亲朋、宗门师兄弟,甚至私生子都照顾到了,也是有心了。
只是……”
轻落茶杯,五龙生澹澹道:
“你可知,什么是天变吗?”
那中年人微微一怔,作洗耳恭听状:
“愿闻其详。”
“所谓天变,不止是这些年的极端环境,不是这不散的大风雪,而是,旧有的观念,会被取代,颠覆。”
五龙生喝了口茶:
“好比你家主上,他不过一被裁撤的驿卒,短短几年,不但慑服怜生教内诸般高手,更雄踞定安,堪称神话……”
听得自家主上被赞扬,那中年人不自觉的挺直腰杆。
“你家主上,不但有大运在身,天赋绝顶,更有道果主动认主,手持法器,甚至可压服一干大宗师……”
五龙生丝毫不吝赞誉,但不等那中年人面露喜色,话锋就是一转:
“可他,拿什么,与这位相比呢?”
落下茶杯,五龙生缓缓起身,他自不会在意身前身后人的难看脸色:
“凭你们这几年在西北道招揽的臭鱼烂虾吗?”
啪!
似书写不久的书卷摔在桌上。
“人仙之基?若是张玄霸所书,那老夫倒还有兴趣,无名氏?呵呵呵……”
话仍在耳,人已不见。
“老匹夫……”
中年人脸色发青,心中气怒,却又无从发作。
“廖头,咱们……”
几个属下凑上前来,正欲说什么,就听得外面钟声回荡,传来山呼海啸之音。
“嗯?!”
几人神色一紧,纷纷外出,就见得钟声回荡间,一架王辇在山呼海啸也似的声浪之中,向着城外天坛而去。
称王大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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