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缺:“……”
他暗暗扶额,忍不住道:“法海大师,其实这也应当一分为二地看待一下,黑风山脉里的妖毕竟形成比较特殊,所以颇有些凶恶,这也能理解,我们身为修士只需要除掉就是。”
何须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谁知。
法海却是摇摇头,继续说道:“江道友,妖本就非如人一般胎生,而是或卵生或披鳞带甲之辈,他们不懂亲情友善,也不懂功德天道,只懂修持法力而不重道功,这样的妖自是妖性难测。
从此。
他们天道难登,仙佛绝路,再无出路。”
唯此尔!
这便是妖,为恶的妖。
至少法海认为天下间的妖都是一样的,自己总结的一路就等于是全天下的妖都这样。
江缺好坏没说。
他神色淡然随性,却是说道:“妖性难测么?不,法海大师,你在红尘中游历修行的时日尚短,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比妖性更难测一点。”
“是什么?”
“人心。”
“……”
从古自今,最难测的莫过于人之心了,因为思绪复杂,因为人是一个思考的动物,而且每个人的思想还都不一样。
所以各种思想交织,有的是突发奇想的思想,有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思想。
这些都让人捉摸不透。
很难。
也很看不懂。
法海神色诧异难休,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不由点点头,“江道友你说的倒也对,人心确实是比较难测的东西,比起这妖性来更是难测,是贫僧着相了。”
他此前确实太想当然了。
妖可怕,也很可恶。
但反思起来人同样也很可怕,更可恶。
一时间。
法海的脑海中竟犹如天人交战一般,不知该相信什么了,看破这世间的一切之后,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随意,显得那么直接。
这反而不好。
让人哭笑不得啊。
心中一个劲地郁闷起来,江缺继续道:“大师,将这黑风山脉上的妖都杀掉吧,免得他们继续祸害天下苍生,祸害那万千生灵,我们此举也是替天行道,此乃无量功德是也。”
法海:“……”
他很想说:你刚刚不是才说人心难测么,觉得妖性并不是最难测的么。
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江缺了。
这个人的思维转变得太快了,甚至快得太都怔了怔神,一脸无可奈何之。
唉!
这就尴尬了。
不过最后法海还是一句话都不吭,提起伏魔禅杖就打杀过去,黑风山脉上那些大妖本来就在刚刚那一战中死伤带劲,剩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之辈,也是无伤大雅了。
所以他们根本兴不起反抗之力,就被法海这个喜欢降妖除魔的老和尚给除掉了。
临死前,估计那些妖肯定后悔死了。
毕竟他们为害天下了,自然就该被杀。
可惜。
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赎罪的可能,无论是江缺还是法海,都不是那种喜欢原谅人的人。
更别说是原谅妖了。
那更是不可能的,放虎归山,养虎为患,这个道理他们可不想有。
呵呵!
除掉这些妖之后,江缺自顾自地把一地的妖丹妖尸都收了起来,包括那些乾坤袋。
好歹也是资源啊。
眼见法海走过来,他不由笑了笑,“大师,要不要分你一点?”
“……”法海老脸一抽,不由得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贫僧现在的修为已经不是这些东西能打破的了。”
心境,需要慢慢磨练才行。
所以哪怕是天材地宝再多也是无用。
只是江扒皮的行为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罢了,心想:你着急什么,我又没说要跟你抢啊。
老实说,江缺还真怕法海抢。
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好东西,在关键时刻可能有妙用,自家手里头有余粮,就是不担心。
任你灵气枯竭他都能坚持一段时间。
半个时辰后。
江缺收拾完毕,对法海道:“大师,咱们回去吧,要不你去我那西湖之畔的江府上坐一坐?”
“也好。”法海点点头,倒是也没多想其他,正好无事去坐坐也是可以的。
可江缺却郁闷了,他只是随意客气一句啊,没想到法海真的就答应了。
这……
让他就一脸僵硬了,有些挂不住,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罢了。
左右不过是一老和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