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压住惊叫，也是为了压住胃的自然反应。

拆除纱布后，那人露出了一张……很恐怖的脸。

整张脸几乎没有了一处正常的皮肤。

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一道道粉红色肉瘤般的粗大疤痕，如一条条虫子一样，在整张脸上扭曲蔓延。

说这是一张人脸没多少人敢认，但要说是传说中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倒十有**没人会怀疑。

连两个早已经习惯了血和肉的资深护士都忍不住有些窒息。

“怎么会这样……？”苏茗圆睁着眼睛。

曲乐清看着那张恐怖的脸，也轻轻捂了捂嘴。

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恶心，而是她有点想哭。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因为救她，才变成这样的。

这张脸越丑，越恐怖，她越愧疚，越无法释怀。

虽然早知道这个人的脾气，但她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劝道：

“你真的不考虑？我们医院的整形技术也是国内领先的，就算不行，我还可以为你联系国外的顶尖专家，你的情况虽然很严重，但不是没有修复的可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赵悲空把房中众人的神情收在眼底，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更显得狰狞可怖：“曲医生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我是个警察，救你是职责所在，受伤是我自己无能，跟你没关系。”

“可是……”

“好了，曲医生不用说了。”

赵悲空打断了她，转向苏茗道：“你是十三司的同事？特地来找我一个小警察，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苏茗看了一眼旁边的曲乐清：“曲医生，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曲乐清点了点头：“别说太久，他的伤还没全好，还需要多休息。”

“好，谢谢。”

曲乐清带着护士出去后，苏茗才看着赵悲空，脸上露出认可和赞叹：“没想到，小小警卫厅里，还有你这么一条汉子……”

“警卫厅里个个都是汉子。”

赵悲空一脸严肃地纠正，一张坑洼不平的脸上尤为恐怖。

“对不起，是我失言。”

看着他眼里的神色，苏茗正色表达了一句歉意。

事实上，十三司与其他的传统部门不和，由来已久。

原因很复杂，但是超凡的力量却绝对是其中最主要的根源之一。

传统部门大多数人的看法，如黄沙之类，大多数原本不过都是些根本不入流的人，却因为走狗屎运，觉醒了超凡力量，就一步登天的幸进之徒。

而黄沙之中，因为自己是觉醒者，有着超凡的力量，潜意识中就把自己凌驾在普通人之上，也是一种主流的观念。

苏茗虽然没有这么明显，但身处这种环境，也难免会有这些习气。

不过眼前的赵悲空，却让她不得不改观。

一个普通人，硬生生地凭借血肉之躯和一股血性，生生从三头尸兽口中救下一个陌生人。

全身都被撕咬得不成人形，仍然不肯放手。

早年刚成立的黄沙，是绝对找不到有这样血性和觉悟的人的。

就算是现在，也是很难得的了。

苏茗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同事的男人，更满意了。

“我这次来，有两件事通知你。”

她正色道：“第一件，你这次算是立了功，表彰肯定是有的，但是你可以有两个选择。”

赵悲空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什么选择？”

“这就和我说的第二件事有关了，上面打算把你高职进十三司，加入我们黄沙，你可以选择是由原先的部门，还是由黄沙来对你进行表彰，我的建议，你最好让黄沙……”

赵悲空打断她：“不用了，上级的命令我自然要服从，不过我现在还是警卫厅的人，我的事，当然要由警卫厅出面。”

“你确定？”

苏茗皱眉：“你知不知道这两者间的区别？或许，你还不大清楚黄沙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

“好吧，不过我还要纠正你，加入黄沙，虽然是上面的调令，不过黄沙有规矩，所有加入的人都要自愿，我还是要例行公事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

“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