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朝官对着二人指指点点,都在议论这件事,
堂堂军方一号人物,枢密正使秦业被一个朝奉大夫逼成这样,毫无疑问很丢脸。秦业也觉耻辱,可是想想庆帝对范闲的指婚,对楚平生的容忍,前两天监察院门口的屠杀,还有昨日林相、叶重二人的遭遇,他可不想自己卷入这道不知会葬送多少人命的暗流里。
倒不如把位子让给楚平生,让其和范闲、陈萍萍及庆帝斗,这小子越嚣张,越刺眼,秦家就越安全。
忍辱偷生。
这四个字就是他的选择。
“楚……楚大人?”
楚平人前脚在秦业的专椅坐下,后脚辛其物便走进大殿。
“辛大人,来,这边坐。”楚平生指指左边的椅子-——宰相林若甫的专椅。
这边坐?
坐?
辛其物看看好像面瘫一样的秦业,再听听同僚们的议论,脚下一软,绊了自个儿一跤,险些趴地上,还好反应及时,两手撑地稳住了,随后扶正官帽,半走半爬靠过去:“我的爷,你怎么坐这儿了?这可是秦老将军的位子。”
楚平生说道:“他让给我的,不信你问他。”
辛其物回头望。
秦业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一边。
这个“让”,是被剑指着的那种“让”吗?
同一时间,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赖名成在两個文官的搀扶下迈过门槛,陈萍萍和范建也由偏门而入,前后就两三个呼吸的时差,身着黄袍的太子与一袭红色锦衣的二皇子一左一右,有说有笑地相伴林若甫走进来。
一群人看到楚平生把秦业的专椅坐了,还使劲给辛其物安利林若甫的专椅,吓得辛其物冷汗流了一脸的画面,全傻了。
这小子在搞什么?
当朝一品最红的三个人,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宰相林若甫,枢密使秦业,他一口气全得罪了?
“咦,大舅哥,这有个空位,快来坐。”
楚平生冲太子殿下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李承乾想回他一个微笑,然而硬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尴尬地道:“那是林相的位子,父皇念他与秦老将军年事已高,特许他们在朝会时坐议。”
楚平生说道:“哦,陛下心还怪好唻。”
说完就完了,屁股稳稳地靠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要挪的迹象。
林若甫看看自己的座位,拂袖冷哼,走到秦业旁边立定,那一双丧脸,看着好像受气的小媳妇儿。
而楚平生又把主意打到了陈萍萍头上,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张黑色轮椅。
辛其物暗道,他该不会在想怎么让陈萍萍和林若甫、秦业“三人行”吧?
便在这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磬声。
“陛下要来了,我得过去了。”辛其物指指自己的位置。
“别啊。”
楚平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走了,待会儿他们参起我来,我哪儿知道谁叫什么,哪个衙门的,日后灭门时,搞错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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