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医官那里求的紫草膏,能活血止痒,对蚊虫叮咬有奇效。”
她走到床前,把手里的红漆木盒往前递了递。
商秀珣冷冷一笑,没有睬她。
“秀珣,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赌气呀。”
见女场主无动于衷,她叹了口气,把紫草膏放到床边,谁知前者摆臂一扫,啪叽,木盒掉落在地。
“李秀宁,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商秀珣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们当朋友,早知今日,当初你们到我飞马牧场时,就该将你们扫地出门。”
商秀珣说这句话时,脸上不仅有愤怒,更是满目仇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家竟会把她当做投名状,送到岭南交好宋阀,获取政治利益,枉她当初视这几个人为朋友,居然信了李秀宁和宋玉致的鬼话,去长安散心,到头来就因为她肚子里怀了柴绍的孩子,便落得这般田地,成为宋缺兄弟逼柴绍交出杀害宋师道、宋鲁二人凶手的人质。
“秀珣,宋前辈说了,让你安心在郁林住一段时间,只要柴绍将杀害宋鲁和宋师道的凶手带来岭南受死,他就放你离去。”
“哼,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请我来岭南做客了?”
“……”
李秀宁语塞。
商秀珣说道:“当初柴绍在飞马牧场说你李家人道貌岸然,一群伪君子,我真是让猪油蒙了心,才觉得他是一派胡言。”
“秀珣,你别说了,二哥也是被逼无奈,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家。”
“好一个为了李家。”
商秀珣重重地呸了一声:“一句都是为了李家,便成为你们兄妹卑鄙龌龊的借口?为了称王称霸不择手段,认同这样的李家,说明你们兄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秀宁被她骂得羞愧难当,兀自解释道:“隋廷无道,二哥的做法也是为了保境安民,尽快结束天下乱局,给百姓一个太平之世。”
“你觉得发生过那些事后,如此花言巧语,还有几人会信?当初他在飞马牧场和柴绍打赌,亲口说出的承诺都能违背,如今为了迎娶宋玉致,与岭南宋家结盟,拿对方未出世的孩子做人质这么恶劣的事都能做出来,这种人当皇帝会是仁君?要我看,他只会假仁假义。”
嘭!
便在这时,房门被人暴力推开,穿着淡黄色裙子的宋玉致带着一脸恨意与愤怒走进来:“不准你这么说世民哥,你知道他是怎么下的这个决定?他的父亲逼他,两兄弟逼他,我爹和二叔逼他,西北的薛举逼他,DTZ的颉利可汗也逼他,连慈航静斋的梵斋主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你若是他,能怎么办?”
宋玉致永远忘不了,李世民在这些压力下借酒浇愁,最后喝醉了,抱着她恨天发泄的一幕。
“何况二叔和爹只是要杀害三叔和哥哥的凶手,又不会伤你性命。”
商秀珣面露讥笑:“所以还是那句话,我应该感谢你们宋家的不杀之恩了?”
“你!”
宋玉致被她激怒:“没错,你应该感谢李家和宋家的不杀之恩。”
商秀珣说道:“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李秀宁急得拍了宋玉致的手一下:“玉致!”
宋玉致想到惨死的宋师道,暴跳如雷地道:“谁让她执意生这个孩子!当时要是听我的,把孽种打掉,还有今天这么多事吗?愿意为那个杂种生孩子,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商秀珣突然仰头大笑,笑完怒视二人:“就凭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不仅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回到飞马牧场后,还要让我爹去找柴绍,哪怕做妾,也要嫁给他,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
“你下贱!”宋玉致指着她大骂一声,渐渐敛了怒容:“嫁入柴府给你肚子里的孽种一个完整家庭?你没机会了。柴家父子正带领隋军南下,千里迢迢远征岭南,想当年文皇帝都办不到的事,这一战他们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