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装模作样地学,池昼也装模作样地教。屏幕中的无人机升空了,却也仅仅是升空了。
两个老手就像第一次玩无人机的菜鸟,不断往上飞,直到无人机成为白茫茫空中的一个黑点。
漫长的二十秒过去,一个不知道教了什么,另一个不知道学了什么。
陆深盖完章之后也没走,就像半个航协人一样,跟池昼站在一起帮忙招新。
佳佳自然乐见其成,有两大帅哥坐镇,吸引了不少新生过来围观,航协往年都没这么风光过。
结束的时候,佳佳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小卡,上面盖满了六个印章。
“刚刚去隔壁摊抢的,送你们了。等会儿可以去抽个奖。”
“今天辛苦啦,帮大忙了。”佳佳说。
池昼摆摆手回了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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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昼去水吧买了两罐可乐,顺手抛给陆深一罐。
池昼单手拉开易拉罐环,举起可乐罐隔空和陆深碰了碰杯,顺带嘲了一下陆深今天百年难遇的炸机,“炸机,可乐。”
虽然只是模拟器里的,但也够他嘲笑一阵子了。
他从没见过陆深炸机,但反过来陆深见过他炸机好几次,而且每次他都很狼狈。
他第一次炸机就被陆深看见了,当时情况比今天陆深在模拟器里的还要惨烈,他的无人机几乎是摔得粉身碎骨,半截入土了。
炸机没那么狼狈,每一个飞手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狼狈的是炸机还刚好被陆深看见了。
当时此人也是这样,非常可恨地递了罐可乐过来,轻飘飘地说了句:“炸机,可乐。”
“绝配。”
……
临近饭点,各大摊位都收摊了,人渐渐少了起来,抽奖的地方也没什么人了。
趁着人少,池昼跟陆深一起去抽奖。
奖品设了几个等级,最高是一等奖,最低是参与奖。一等奖的奖品相对高级一点,参与奖的奖品就是一些像钥匙扣、手链、项链一类的小玩意儿。
池昼将小卡递过去,手伸进抽奖箱里摸了一个球。
打开一看,参与奖。
意料之中,他手气向来比较背。
陆深也抽了一个,也是参与奖。
他们来得晚,参与奖的奖品只有别人挑剩下的了。
奖品池里,钥匙扣那些已经被挑走了,剩下的全是学校批发的手链。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
负责抽奖的同学拿出两条,放到他们面前。
池昼目光有点嫌弃,想说要不就放在这吧。
“没事,参与奖也挺好的。”负责抽奖的同学顺口说了句安慰的话,“这手链也挺好看的啊,吉利,款式又百搭,男女都能戴,拿去送女朋友还能当情侣款——对对,我们批发的时候那个商家也这么说。”
那同学说完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疑惑地道:“呃……我哪里说错了吗?”
为什么他说到哪个词的时候,眼前这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他?
“没有,挺对的。”池昼抓起那两条,“谢了。”
池昼将其中一条抛给陆深,又将自己那条揣进兜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他敢肯定,陆深的想法跟他一模一样:
——这破真丑,他肯定忍不了,得想个办法让他戴上。
不过池昼没说,陆深也没说。
他们顺路去食堂吃饭。
池昼注意到陆深手上空无一物,这人好像从来不戴乱七八糟的饰品。直男都这样,顶多戴个手表看时间。他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些,戴起来也麻烦。
池昼吃到一半,忽然问:“几点了?”
陆深用手机看了一眼,“六点半。”
池昼迂回不过三个回合,第二回合就开始隐隐显露本意了。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戴手表啊。”
陆深“嗯”了一声。
走到第三回合,池昼基本藏不住了:“也不戴别的?”
陆深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淡声道:“你指这个?”
“情侣款,”池昼也不兜弯子了,“你不会不想戴吧?我以为我们感情很好呢。”
陆深的手多金贵多漂亮啊,相比之下这么丑一条跟狗链似的,他不信陆深还能忍。
“是不是我戴了,”陆深撩起眼皮,声音不紧不慢,微微上扬,“你就戴?”
“……”
池昼很想说不是。
但问题抛到他这了,他现在再来说“不是”,不就显得他被拿捏住了要认输一样吗。
他把问题抛回去:“意思是我戴你就戴?”
他在等陆深先忍不住说“我不想戴”,这样就算他赢了。然而陆深的忍术真不是盖的,他在池昼期待又挑衅的目光中,平静地点了点头。
“……”
真行,真能忍。
“戴就戴。”
不就是手上多个丑玩意儿,谁怕谁?
陆深都能忍,他怎么可以不行。
池昼率先把那条套到自己手上,动作幅度极大,硬生生戴出了较量感,还有那么一点悲壮,仿佛那不是一条手链,而是一副手铐。
手链是左右两边收口的设计,可以通过拉扯左右两条收口绳调节松紧,单手弄有点麻烦。
陆深想伸手帮他,但池昼自己咬着左边的收口绳,另一只手去拉右边的,拉到合适的松紧度后松开,非常流畅地独自一人完成了整个动作。
池昼戴好了,陆深还在单手摆弄自己手腕上的那条。
他的动作很慢,戴了半天都没戴好。
池昼等了几秒不耐烦了,就上前一步,捏着一左一右的收口绳,亲手替他拉紧戴好。
两条同款手链,他们一个人戴在左手,一个人戴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