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好,就是跟他随便买的那瓶沐浴露好像是一个味道,也不知道陆深从哪搞来的。
接连几天都有雨,反正晚上没其他的事,他们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雨点在玻璃窗上蜿蜒而过,池昼随心挑选了一颗最大的雨珠,看着它像贪吃蛇一样拖出长长的尾巴,一路向下吞并,最后分散在缝隙里。
池昼写完试卷闲着没事,一看前桌那对情侣又在黏黏糊糊地牵手,原听澜的话忽然又浮上脑海。
池昼心血来潮,直接对陆深说:“你伸手。”
陆深顺从地伸出手来,“干什么?”
一句话在喉咙里百转千回,池昼到底还是没直接说出来。
他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刻意,正在绞尽脑汁地加速思索借口。
陆深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池昼被他这么一催,索性不经大脑地扯了个最傻逼的:“我无聊,给我看看手相。”
陆深挑了挑眉,意思显然是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个。
话都说到这了,池昼不得不装一回神棍。
他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低头去观察陆深的手掌。
盯着看了十几秒,头顶上方传来陆深的声音:“看出什么了吗?”
池昼连12个星座都说不全,哪里知道怎么看手相。他顶多知道手上那三条比较长的纹路各有名字,一条生命线,一条智慧线,一条感情线。
不过没关系,他敢打包票陆深肯定也不懂这些,他这点三脚猫功夫糊弄陆深是够用了。
池昼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那条感情线,来了出指鹿为马:“看见没,这条就生命线。”
陆深垂下眼,深以为然似的:“然后呢?”
池昼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左手掌心那道纹路的长度,又凑过去比了比陆深的。
他的指尖像蜻蜓点水一样,轻轻落在陆深的掌心里。
另外三根手指也顺势搭在陆深手掌上。
毫无疑问,池昼就是故意的。
陆深似乎是有点痒,稍稍往里拢了拢手指。
池昼以为他是不自在想溜,手上又不着痕迹地用了点力,并且拖长了看手相的时间。
池昼高深莫测地比较了一番,得出一个极其简短的结论:“哦,这意思就是我命比你长。”
纯粹是比较长度得出的结论,江湖骗子看了都得摇头。
但陆深好像是信了,他又指指自己手掌中间的那条线,问池昼:“那这条呢?”
池昼看了一眼,笃定地说:“这条,就是智慧线。”
然后他又故技重施,用拇指和食指去量陆深手上那条线的长度。
陆深由着他量,浅笑着问:“看出什么了,大师?”
池昼比了一下发觉陆深这条智慧线比他长,按照他刚刚瞎掰的理论,这意思就得是陆深比他有智慧。
这他就不乐意了。
幸好嘴长在他脸上,他怎么颠倒黑白都行:“这意思就是我比你。”
陆深看了一眼,提醒他:“但是我这条线好像比你的长。”
“那是因为你的手本来就比我大一点。”池昼理直气壮地说。
“没有吧,差不多。”陆深说,“按你之前说的,这意思应该是我比你。”
“什么差不多?差很多。”
重点一下子跑偏了,因为无论从哪个维度解释,池昼都不想承认陆深比他。
于是池昼按住陆深的手,硬是要跟他掌心相贴,每一根手指都要对整齐,非要比出个大小高低来。
“看吧,”池昼拍拍他的手,指尖拍击在他的最上方的指节上,示意他自己感受一下这个比自己长出一截的指节,“我没说错。”
“这得按比例算,还是我更点。”
陆深看似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掌向左偏移。在这样突然的动作下,池昼原本与他相贴的手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进了他的指缝之间。
十指相扣。
池昼微微一怔。
反应延迟似的,池昼这时才清晰感觉到陆深手掌的触感和温度。
那一条条纹路构成的粗糙掌面正贴着他的手心,他们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对方的温度就顺着肌肤相贴的地方传导过来。
不是很热的温度,池昼却莫名感觉周围温度都在蹿升。
池昼下意识地将手从他指缝间抽离。
——陆深绝对是故意的!
“是,”陆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你更点。”
池昼没听出他这句话到底是嘲讽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只感觉里面隐隐含着笑意,可看陆深的表情又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恶,他这是又被陆深整到了。池昼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逃兵,手掌抽离的动作狼狈得就像落荒而逃。
他又在心里给陆深记了一笔,嘴上却不饶人地说:“那当然,我本来就比你。”
他们一直等到雨停,才离开咖啡厅。
出到外面,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几片落叶旋转着飘入积水中,就此驻足。
走到人行道上,池昼没注意踩到积水,脚底打滑踉跄了一下。
旁边的车行道上,一辆汽车呼啸而过。
池昼被人攥着手腕往里一拽,猝不及防被车尾气糊了一脸,还没反应过来。
“看车。”
池昼揉了揉自己手腕,轻轻“嘶”了一声,这人力道真够大的。他瞥了眼旁边的车行道,“没事,还有段距离,撞不死。”
陆深听着他无所谓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不是说命比我长?”陆深绕到车流的一边,让池昼走到里面去,“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