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宇憋了一中午,等到下午一起上课的时候才终于问出口:“昼儿,你……”
他深吸一口气,“你昨天和陆深了?”
张嘉翊和许铭元同时转过头来。
池昼已经不想再说“怎么这么快传到你这”了,王知宇仿佛在互联网上插了无数个眼,有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他轻轻“嗯”了一声,当作承认。
“昼儿你……”王知宇犹豫了一下,问,“你还直吗?”
似乎是不解王知宇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掀起眼帘,吐出两个字来:“废话。”
担心朋友们多想,池昼又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就好那就好,”王知宇松了口气,“你可不能随便弯啊,不然我和元元该直得多么寂寞啊。”
张嘉翊忍不住吐槽:“我弯得也很寂寞。”
“乖啊翊宝,”王知宇拍拍张嘉翊的肩膀,“别吃醋,赶明儿胖哥去球场给你看俩帅哥。”
张嘉翊笑骂着推开他:“滚滚滚。”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教学楼。
“不过,牛啊昼儿,你这装得跟真的似的。”王知宇眉飞色舞地说,“不是我吹,陆深那狗比是真玩不过你。”
非常不凑巧,王知宇话音刚落,陆深一行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两拨人就在这个走廊岔路交汇的地方相遇了。
离教室门口还差十几米,面前的这条道是唯一一条必经之路。
冤家路窄,王知宇看郝文乐的眼神就跟要吃人差不多。
教室门前这条道的宽度,挤不下他们这么多个人,只能分批次地走。
池昼提前嗅到腥风血雨的气息,默默放慢了脚步,让开一条道来。
许铭元适时遁走:“我先去上个厕所。”
王知宇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前面的那个。
另一边陆深也放慢了脚步,让郝文乐他们走到前面去,自己落在后面。
这样一通神不知鬼不觉的操作下来,王知宇一扭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和郝文乐并排走在一起了。
郝文乐也是刚刚发现这件事,一看王知宇比他走得快两步,有可能比他早进教室,立马加快了脚步。
好歹也敌视了这么多年,王知宇哪能不知道郝文乐想干什么,当即跟着加快了脚步。
相比之下,池昼就走得很慢了。
亏得陆深没打算和他争谁先进教室,也是很慢地走在后面。
池昼发现陆深的手今天一直揣在外套兜里,不由得有些奇怪。
虽然天气在渐渐转凉,但南方还是没有入冬的迹象,今天并不冷,至少绝对没有冷到要一直揣兜的地步。
陆深平时没有揣兜耍帅的习惯,池昼知道这一点,就更加好奇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通过穷举法得出了一个可能性比较高的答案——难道说,昨天其实也给陆深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这个认知让池昼暗自高兴,这样算的话,那昨天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被整到。
思及此,池昼戳了戳他的手臂,明知故问:“手藏着干吗,你口袋里有宝贝?”
陆深懒洋洋地说:“你猜。”
池昼不依不饶地将他的手从口袋里拽出来。
拽出来的手不是放松状态,陆深早在池昼拽的时候就收拢了手指。
他握着拳,好像手心里真藏了什么东西。
“真藏了宝贝?”
陆深还是那两个字:“你猜。”
池昼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凑过去将他收拢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陆深手上用了点力气,池昼掰每一根手指都得花点时间。
池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攥着陆深的手有多亲昵,他好不容易掰开了拇指和食指,感觉挺空的,他隐隐觉出不对,狐疑地道:“这里面真有东西?”
他掰开第三根手指,陆深才顺势摊开手掌。
摊开的掌心里,什么也没有。
池昼:“……”
又被这狗比演了。
池昼一阵无语,毫不客气地用力往陆深手掌上打了一下。
陆深趁机抓住他的手,翻转过来,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粉色糖果,放在池昼手心里。
“是真藏了宝贝,”陆深笑着说,“分你一颗。”
张嘉翊被落在中间段,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他回头想找个认识的人搭伴儿,一看池昼又在和陆深,心情无比复杂。
陆深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
张嘉翊决定不淌后面这趟浑水,毅然决然地凑到前面去,努力地挤到了王知宇身边。
他这一加入,这条道就更窄了,王知宇往右边挪了挪给他腾了点地儿。
郝文乐正跟王知宇比赛谁先进教室,一门心思往前挤。王知宇这一挪动,就在他们俩都没注意的时候,王知宇的小胖手就叠在了郝文乐准备摸门框的手上。
草。
王知宇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怒目圆睁地瞪着郝文乐。
郝文乐也是同样的反应,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两相对视,眼神里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你他妈碰我手干什么?
三秒过后,他们俩极有默契地伸手在旁边人衣服上擦了擦。
张嘉翊压根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莫名其妙被王知宇蹭了一下肩膀,不由得疑惑地问:“你干吗?”
“没,刚你衣服上有东西。”王知宇拈起手指吹了口气,好像真从人家衣服上捏到什么东西似的,“现在没了。”
张嘉翊不疑有他:“谢了啊。”
“谢什么,小事。”
最后还是王知宇凭借稳重的体格撞开了郝文乐,一马当先地挤进了教室门,率先占领了教室靠左后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