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吃,不过敏。”
“后来为什么不吃了?”
“因为有刺。”
陆深不吃鱼的原因没那么复杂,就是小时候卡过刺没人管,后来被阿姨发现了才去医院取出来,从那以后就不太爱吃鱼了。
“没刺的就可以?”池昼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新筷子,灵巧地剜下一大块鱼肉,将鱼骨拆解出来,挑出细小的鱼刺,再举起筷子夹到陆深眼前,“这样吗。”
陆深扫了一眼,“差不多。”
池昼“啪”的一下将那块他挑好的鱼肉放进陆深碗里。
“差不多就吃啊。”池昼试图弥补一下自己请客吃饭的诚意,“我亲自挑的,一根刺没有。”
跟陆深“约会”这么多次下来,别的他没学会多少,就是挑鱼刺越来越娴熟了。
半天没见陆深动筷,池昼见陆深盯着自己筷子看,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这位事儿逼可能是洁癖犯了。
“这筷子我又没用——”池昼话锋一转,“再说我用过又怎样?我都喝过你的水了。”
陆深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个好像是你自己喝的。”
池昼反问:“我不能喝?”
“能喝。”
在他说出那句万能的“我们不是情侣吗”之前,陆深就已经预判了他的下一句,率先开口:“我说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一句话从陆深嘴里说出来,好像就会带上无限遐思,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和期待。
池昼在心底里轻哼一声,说什么都可以呢?他要是说让陆深现在主动认输,答案肯定是不可以。
那天他喝完陆深的水就没有再关注了,他也没有看到后续陆深有没有再喝那瓶水——他喝过之后,这家伙不会就再也没碰过那瓶水吧。
池昼狐疑地看向陆深。
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按照陆深的性子,那瓶水拿回去,肯定是碰都不会再碰了。
池昼莫名有点。
——都gay到这步了,这时候才来嫌弃是不是太晚了。
陆深无所察觉,泰然自若地夹起刚刚池昼挑好的那块鱼肉放进嘴里。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点酸。”
说“有点”还是委婉了,陆深不知道池昼怎么能吃得面不改色,明明他也不是很喜欢吃糖醋鱼。
“醋放多了吧。”池昼回过神来,“正常,这家店不是专门做鱼的。”
这家店其他菜都不错,但糖醋鱼做得确实一般。这个插曲过去后,池昼没有再执着于让陆深吃,他自己也不像刚上来时那样拼命夹了。
后来池昼岔开话题,又聊到他今天的四级考试上,顺便浅浅夸了一下自己。
陆深顺势也夸了他两句。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给池昼抹了零,还送了他一瓶可乐。
可乐是玻璃瓶装的,老板娘贴心地帮他起开瓶盖,往里面插了根吸管。
池昼顺手把那瓶可乐塞到陆深手里,“给你。”
“借花献佛,就当跟你换那两颗糖了。”
冰镇过的玻璃外表凝出水汽,握在掌心里化开。
“快点啊,等会儿没汽了。”
陆深依言喝了一口。
“什么感觉?”池昼问。
陆深想了想,吐出五个字:“可乐的感觉。”
“就这样?”池昼略显失望,“我以为玻璃瓶装的不一样呢。”
陆深将玻璃瓶递过去,“你试试?”
池昼刚凑过去,忽然又想到那天在篮球场上他喝过的,陆深的水。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他喝了,陆深不会连这瓶可乐都直接碰都不碰了吧?
池昼没有伸手去接。
他借着陆深的手,低头衔住吸管,喝完还故意咬了一下。
陆深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就着这根微扁的吸管接着喝。
偏头恰好撞上池昼探究又疑惑的目光,陆深平静地将手上的玻璃瓶往池昼那边倾斜,“还要?”
池昼知道陆深是会错意了,但他也不客气,又咬着吸管喝了两口。喝过一次,接下来的无数次,就都没有心理负担了。
“好喝吗?”这次轮到陆深问了。
“就那样,可乐不都是这个味道。”
池昼头一回喝可乐没喝出味道,翻腾的气泡往喉咙一滚,咽下去就算是喝了,要不是他喝过可乐,这个问题还有可能难倒他。
“是吗?”陆深将剩下的一点喝完,玻璃瓶见了底,“我觉得玻璃瓶装的好喝一点。”
……好喝个鬼。
池昼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个已经见底的玻璃瓶。见鬼,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忍啊。
也许是那条商业街人来人往太过繁华,来的又都是周围学校的学生,池昼和陆深那天去吃饭的事情,竟然也没瞒过大众的眼睛。
表白墙:【墙,我现在是一边螺旋升天一边给你投稿,我要告诉同学们一个震撼的消息:那两颗草绝壁是在一起了!!!我亲眼看见他们一起吃饭还互相喂,完事之后还用同一根吸管喝饮料,间接接吻很甜蜜的样子……啊啊啊啊啊真!的!是!真!的!】
表白墙的消息传得很快,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校园每个角落。
以至于池昼去教学楼的时候,偶然听了一耳朵路人闲聊,听到的都是时下最新鲜的八卦——陆深和池昼是弯的,而且他们俩还在一起了。
池昼不是没听人议论过自己,但因为和陆深谈恋爱成为议论中心,多少让人有点耳热。
虽然是假的,但外人看来是真的。
“卧槽,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