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池昼又将剩下的房卡分了两张出去,接下来就犯了难。
理论上,郝文乐可以跟陆深一间房,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
当他的目光落在郝文乐身上的时候,郝文乐莫名其妙地歪曲了他的意思,非常识相地迅速抱上了旁边人的胳膊:“没关系,我跟他一起睡就好了。”
突然被人抱住胳膊的张嘉翊:“啊?”
池昼的目光从惊讶再到疑惑:“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刚刚。”郝文乐沧桑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陆哥的。”
郝文乐说得他像忍气吞声的陪嫁丫鬟一样。
池昼试图纠正他:“什么叫跟我抢……”
张嘉翊在旁边笑眯眯地说:“我不是直男哦。”
听到这句话,郝文乐抱着张嘉翊胳膊的手松了松,但他两秒后又迅速抱紧了:“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以为陆哥就很直吗。”
张嘉翊深有同感:“你也这么觉得?”
“全世界除了我还有谁在认真做直男啊?”郝文乐嚷道。
王知宇迎头给了他一巴掌:“说的什么话,当我是死的?”
“嗷!你小子竟敢动手!”
池昼:“……”
他无语地给这张嘉翊发了一张房卡,让张嘉翊带这俩傻子速速滚进房间继续他们的直男对决。
等这些傻子们手舞足蹈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进门了,池昼扭头问一直没吭声的陆深:“你怎么想?”
陆深实话实说:“想和你一起。”
池昼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简直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gay死你算了。
事已至此,池昼只好把自己那九曲连环的纠结心思收起来,干脆顺从大众安排了。
比赛前夕,池昼他们一整天都泡在主办方为参赛团队准备的工作室里。
王知宇他们负责电控,认认真真地检查他们的无人机电机,避免明天出现接触不良之类的低级错误。
池昼检查硬件,进行力学仿真做最后的调整,确保他们的机器是稳定而精准的,万无一失。
算法方面,陆深早已跑出了一个精准识别的算法,只需要再对程序做微小的改进。
他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
池昼时不时叫旁边人给他递个零件,陆深跑数据之余还帮忙弄了个电路板罩子。
就连郝文乐都特别上道,买了一箱水愣是自己徒手提了回来,还分了王知宇一瓶,好心地放到他面前。
整个团队氛围十分和谐,早已不见最初时剑拔弩张的模样。
直到晚上。
全神贯注在工作室待了一整天,池昼一回到酒店房间就放松了下来,拿了衣服去洗澡。
这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到他穿好衣服出来看见陆深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和陆深今晚要一起住。
……莫名有点尴尬。
也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蒸汽弄得脸上有点热。
池昼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他们也不是没有同处一室过。
但陆深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很自然,他默然错身进了浴室,多少有点匆忙的意味。
规矩得过了头。
他们俩先后洗完澡就坐了下来,一人占了一个椅子规规矩矩地坐着,好像椅子旁边那张床上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坐了一会儿陆深突然站起来了。
池昼警觉地道:“你去哪?”
“看一眼明天比赛用的东西。”陆深顿了顿,问他:“你以为我去哪?”
“我怎么知道?”池昼心虚地说,“我就问问。”
陆深真的是去看比赛要用的东西的。
趁陆深出去了,池昼盯着那张双人床看了足足一分钟,最终毅然决然地爬了上去。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等会儿就只有陆深尴尬的份了!
十分钟后陆深掐着点回来了,把参赛选手的出入证放到桌子上防止明天忘记——虽然其实这点小事根本没有必要大晚上的专门出去跑这一趟。
回来时看到池昼从椅子挪到了床上,陆深微微讶异地挑了挑眉:“你要睡了?”
“差不多。”池昼忙急忙慌地扯了被子盖在身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再把问题抛回去,“你呢?”
陆深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他低头笑了下,回到椅子上坐下了。
池昼捕捉到他那个短促的笑,忍不住想:……他又笑什么啊?真是gay得要死。
池昼再一次被陆深笑得胸闷气短。
他将自己的不自然反应归结于他在生气陆深竟然还想继续装gay。
gay死他算了!
为了防止陆深还有后招,池昼决定先发制人:“哈,你不会不敢上来吧?”
“瞧你这反应,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一起上过床?”
池昼一时嘴快,说完自己又觉得不是很对,改口道,“我意思是,同房,哦不是,同床……”
这句话怎么说怎么不顺,他中文烫嘴似的飞速辗转了好几个词,最后将这个词拆解成了一个客观的句子:“在同一个房间里,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被子,四肢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是的,”陆深重复他刚刚的最后一个词,语气坦荡无比,“我们没有一起睡过觉。”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等会儿吧。”陆深回答了他最开始的问题,“你先睡。”
池昼轻哼了声。
他就知道,敢说gay话不敢干gay事。
要等到什么时候,陆深才能主动坦白?池昼有点烦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