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力稳下声线:“那个人,跟我之前有过关系,后来去结婚了。可是还想回头找我,我不愿意。可那年有个工程卡在他那里,他是省委的一个小头头。”男人说得有些苦涩,但是必须得说。
“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他有些歇斯底里,还去找我爸妈,就是那时候家里知道我的事儿,他家里后台很硬,也出面找我……”
男人逼着自己将怀里的青年扶正,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夜,他找我了断,说是最后一夜——”安湛顿了下,因为小谢嘴角扯起,牵出一丝促狭的笑。
男人明白笑里的揶揄,因为真的很像演电视。
可偏偏就是真的发生。
他苦笑着:“是真的,那天下午我实在忍不住,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没回,我就有点急。我想一了百了。”
“你打过我拷机?”小谢隐约记得自己的拷机,没电池了,他懒得从床上爬起来,又带了点赌气的意味,后来就打电话回家……然后接了表妹的电话,赶回家。
真有这么扯的是吗?
“小灵,我没做。”男人并不想给自己贴金,一点都不想对面前这个人说谎,连瞒着都不想。“硬不起来……那个人怎么折腾我也不行,算是绝望了,也惨兮兮的。我也恨不起来。早上送他走,后来就结束了,再没遇见过。”
“要是硬得起来就干他了?”小谢慢悠悠地问了声。
“硬不起来。”执拗的口气。
这就是事实。
所以那个疯癫的家伙得到了最终的判定,那个风流著称荤腥不计的安湛被他用手用口都硬不起来,那还能谈得上什么,什么都谈不上。
小谢看着黑暗里那张熟悉的面庞。
这个男人介入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人生,像根拔不掉的钉子牢牢嵌在自己的肋骨上。
他并不想了解细节,他以为他会说些好听的,说些肉麻的,含混过去,却没想他这么直截了当。
“你不会想告诉我,除了干我,你都硬不起来吧?”
男人靠近他,没去抱住他,只是伸出手,细细地摸着他脸。神情有些奇怪,恍惚地,神往地,眷恋地。
“右手能让他硬起来。”
小谢想笑。
可男人接着又说:“我玩命工作,我想忘掉你,我找过别人,可没劲,做梦梦到你,醒过来连个人影都不见,只有那些照片……我一直翻,一直翻,后来搬家的时候丢了个箱子,没有了。”
“我以为你找了个女人,或者也许就是那个初恋,你们感情那么深,她能给你的,我一辈子也给不起。这条道也不好走。我想忘了你的。”
“想让我心疼你?”
其实他是有些心疼。在他心里,安湛是座丰碑,几乎是万能的,什么事都高瞻远瞩,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可自从重逢,他才发现,这个给他太多温暖和关护和安全感的人,也有那么多不同的面貌,只是年少的自己无心也无力去探索吧?
他看着他眼里的内疚,痛苦,无措。
心更加发软,这个纠缠了近十年的人,自己爱他什么呢?
可是,已经爱了。快乐的时光,以前的,现在的都忘不了,就想和这个人安安乐乐过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