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去桂?你是这样认为的?”老刘一直静静地倾听着,当李介宾讲述时,他始终保持沉默,没有插话。
作为一名文化人,尊重他人发言、不轻易打断是一种基本素养。
然而,当李介宾结束对太阳上篇的讲解后,老刘终于开口了。
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备受争议的焦点——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中的桂枝是否应该保留。
这个问题引发了众多学者和医者的争论,成为伤寒论研究中的一大难题。
《伤寒论》第28条中提到:“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这一条文中的“去桂”引起了后世医家的广泛讨论。
字面意思理解,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是桂枝汤去桂枝,然后加茯苓白术。
有医家大怒:桂枝汤加减,把桂枝减了?那还叫桂枝汤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结合当下时事,大概就是裁员竟然把领导给裁掉了!这简直就是大动脉啊!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呢?
没有了领导,那医院该怎么办!嗯……等下,没了领导对医院有什么影响吗?突突了他!
李介宾想到有意思的地方,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刘看李介宾没有马上回答,就继续讲道:“徐灵胎在《伤寒类方》中认为去掉桂枝有疑问,主药不能去,其次认为即使这个去了桂枝,但是这个方仍然‘不离乎桂枝也’。”
李介宾点头同意:“汤本求真也是这个想法,他说桂枝汤去桂枝是不对的,认为是去芍药加茯苓白术.......”
有医家认为应该去掉的是芍药而不是桂枝,因为桂枝有化气行水的作用,与茯苓、白术配伍是必要的。而去芍药是因为误治导致表邪内陷,需要用桂枝来解表。
“但是他的学生大塚敬节对此并不赞同,他在《临床应用伤寒论解说》里面讲道,这一条讲的是平时肠胃不好的患者遭受外邪侵袭,出现了疑似桂枝汤证、疑似结胸证的治疗方法。
出现头项强痛、发热、无汗等症状,如果是太阳病表证,那就肯定要有恶风或者恶寒,但是这既没有恶风、也没有恶寒,所以并非表证。
而桂枝本为解表,这里就把桂枝去掉,然后加了治疗里水的茯苓、白术......”
吃瓜群众能听懂的不多,但是这个大塚敬节真是个好汉呀!自己老师汤本求真说去桂枝,他居然不同意——不过日本自古以来有道场出师的传统艺能,倒也不稀奇。
这跟中国尊师重道,亦步亦趋,师长之言不能质疑的习惯,大相径庭。
老刘反问:“既然服用了桂枝汤,你怎么知道患者没有恶风恶寒?”
李介宾回答:“这就涉及到张仲景行文的习惯,伤寒论在定下太阳病的提纲后,后面称呼太阳病的,等于省略了太阳病‘恶寒’的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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