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灵动又鸡贼,祁野被揭短,气急反笑。
“方才就该让你在湖里多游一会儿。”
“你看,被我说中急了吧!”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吧。”
纪舒叮嘱过祁妙,推着祁野出了门,二人肩并肩往颉芳居走去。
纪舒忍着笑低声问他:“将军真的是这么和妙妙说的?”
祁野喉头滚动,虽没说话,却可见心虚。
纪舒忍俊不禁,“将军怎么连亲妹妹的醋都吃?可惜哥哥回来了,不然真得让他从江州带几坛陈醋回来……不,怕是要论缸带吧?”
“她整日缠着你,听喜桃说之前还抱过你亲过你,还说要娶你,如此不知分寸,岂能纵容她。”
“妙妙就是会浑说,不然也想不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祁野眉头皱紧,“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知道的那些东西——可恶!忘了审她这些!”
祁野心中警钟大响,以前不知道祁妙是他妹妹,他自然不会管那些玩意儿她是怎么想了又做出来的,可现在——
他转身就要回去,被纪舒拉住。
“将军真要问自己妹妹这些事儿?”
二人刚刚相认,彼此还不熟悉,只怕要尴尬死。
纪舒道:“妙妙不像你想的那般柔弱,她既知装傻自保,又能与我结识在京城广开铺面,如今甚至将赵家的铺子都压了下去,她是有本事的。更是十分聪慧,你忘了连常氏都惧怕她聪慧,幼年就想把她淹死?”
“会做那些东西也不稀奇,她看的书多,连之前纺棉的车,都是她根据书中先人之作改进而来。”
祁野:“那些东西和纺车可不一样。”
“有何不同?都是书上之物。何况我之前和她同浴,见到过,妙妙宫砂都还在身上。”
纪舒知道,祁野是怕自己妹妹被歹人欺负了,这么一说,他果然松了口气。
不过转头表情就酸起来,“你跟她共浴?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了,那会儿还不认得将军呢。”
“同过几次?”
“五、六七八次吧……”
祁野不能接受:“你我才同浴两回!不行,今晚我们也去温泉沐浴!”
为何只泡两回他心里没数吗?她和祁妙可不会在泉水里做乱七八糟的事!
纪舒哂笑:“府医说了,我忌泡温泉。”
祁野思索片刻,“那我叫人去买个大些的澡盆。”
纪舒死命拖住他:“即便要买,也得等妙妙的事过去以后!”
很快,大理寺就开始查起了常喜君和祁妙的案子,常喜君推祁妙入水,有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常喜君抵赖不得。
按北越律法,杀人未遂,杖责二十,徒五年。
十几年前常喜君第一次推祁妙的案子,由于案子时间太长,常喜君又咬死了不肯承认,大理寺只好从旁查起。
好在常喜君那位侍女,贪生怕死,受过刑后便把常喜君干过的破事儿全都捅了出来。
大到妄图杀害祁妙,小到散布京中贵女的谣言,她也正因此才得了现在的好夫婿。
常喜君罪加一等,徒刑改到十年,常侍郎直言与此女断绝关系,以后生死皆与他无干。
没过多久,常氏也入了狱,她与常喜君不同,身上背着的是几个妾室的性命。
那几个妾室并非奴籍,不容随意打杀,常氏死罪难逃。
定罪后,常侍郎托人送来休书一封。
常氏看过后在牢中痛苦发疯,咒骂祁妙和祁野纪舒,不久后被人发现撞墙自裁于狱中。
常侍郎被都察院数本奏疏参奏,对后宅疏于管教,对儿女疏于教导。
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天治帝直接将常侍郎贬为县丞,好好的常府,皆毁于此。
不过案子虽然闹得大,年关将至,渐渐的也没人在意了。
大街小巷红绸悬挂,各家灯笼,福字,对联,炮仗齐备,又是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