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个?攀附上古老家族的小贵族,居然为了情?妇卖掉了自己?继承的土地?,这置他的妻子于?何?地??
一时间,人人自危,不敢再当出头鸟,生怕自家的腌臜事也被抖搂出来。
罗齐尔也失去了同归于?尽的勇气,脸色紫胀,后退一步,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埃里?克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嘲弄这群贵族无法让他得到任何?趣味,只感到厌倦。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薄莉。
时隔两年,幻觉终于?又出现了。
她站在人群中,拼命地?往前挤,脚步踉跄地?朝他走来。
这个?幻觉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幻觉,都要真实且连贯。
她甚至没有避开?他,而是主动朝他走来。
埃里?克死死盯着她的身影,目光逐渐变得贪婪而露骨。
他原以为只要推进所谓的剧情?,就能让她回来。
谁知,即使那?对令人厌烦的情?侣——克里?斯蒂娜·达埃和劳尔·德·夏尔已经结婚,薄莉还?是没有回到这个?时代。
很明显,她不想回来了。
确定她的想法以后,他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回顾过去三年,几乎每一天?,他都在受一种恐怖的渴望折磨,恨不得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然而看到的,只有幻觉。
幻觉并?不能解渴,只会加深渴望。
到后来,他甚至不敢睡觉,仿佛一闭上眼睛,就会错过她归来的幽魂。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有时他会想,也许薄莉不会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可他还?是把自己?想得太过高尚了。
终于?有一天?,对她的渴望,彻底压垮了理智。
他看着她的笔记本,没什么情?绪地?想,既然他是电影里?的人物?,而这部电影建立在巴黎歌剧院之上。
如果他炸毁巴黎歌剧院,跟整个?法兰西的贵族同归于?尽,是否会前往她的时代?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刚炸毁歌剧院,她就回到了十九世纪……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但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一个?犯瘾的人,神经早已被折磨得像蛛丝一样细,随时会断裂开?来。
能熬过三年,等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薄莉决定留在现代时,就该想到,他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他沉默太久,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地?问道:“……你想确认什么事?”
埃里?克的声音冷静极了,隐隐透出几分恐怖的癫狂:“如果我引爆埋在歌剧院地?底下的炸药……能不能见到她。”
气氛在一刹那?僵滞如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恐惧的抽气声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
他们以为幽灵举行化装舞会,是想勒索他们。
毕竟他们都是法兰西的贵族,几乎人人都跟法兰西王室有血缘关系,姻亲关系更是如蛛网一般错综复杂。
谁能想到,幽灵这么疯狂,居然想要炸死他们。
一片慌乱中,有人质疑道:“……歌剧院地?底下不是一片湖吗?你在湖水里?埋了炸药?”
“你想要钱可以直说……”
埃里?克的声音却淡淡的:“诸位,我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们。”
薄莉挤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人群,本想看看埃里?克打算说什么,却等来了这样一个?重量级消息。
……她的猜测是对的。
埃里?克想要炸毁巴黎歌剧院。
真是见了鬼了。
四周一片漆黑,环境又过于?嘈杂。
薄莉只能一边往前挤,一边高喊埃里?克的名字。
然而,埃里?克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她的声音根本无法穿透出去。
薄莉却知道,他肯定能听见她的声音。
毕竟,他能从庞杂的交响乐里?听出钢琴手触键的力度,怎么可能听不见她的声音?
埃里?克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的薄莉,盯得眼睛发酸,心脏胀痛,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这次的幻觉,未免太过微妙。
他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在喊他的名字。
下一秒钟,她是不是还?会走到他的面?前来?
这时,薄莉终于?挤出人群,抓住大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朝埃里?克走去。
在船上那?个?月,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一场景。
但无一例外,地?面?都会变软变脆,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终点。
现在,她终于?踏上真实的台阶,向他走去。
黑暗中,他似乎也在看着她,视线贪婪而又充满狂喜,呼吸也逐渐粗重,听上去简直不像呼吸,更像是肋骨之间发出的奇异震颤。
在他实质般的注视下,薄莉的心跳也鼓噪起来。
气氛犹如膨胀到极致的气球。
薄莉几乎不敢呼吸,怕轻微的气流,都会让气球砰地?炸开?。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声音已有些?发哑:“……埃里?克,我回来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似乎露出一个?奇特的微笑:“我知道。等我引爆炸药,就去找你。”
“……”
薄莉轻叹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你不能引爆炸药……因为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