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英法联军只受到炮台上水师残兵的零星抵抗,除此之外,英法联军再没有遭遇到过清军的有组织抵抗。
至此,虎门炮台群尽数失守,广州城屏藩尽失,英法联军的军舰在珠江之上畅通无阻,来去自如。
当日凌晨,英法联军舰队进泊广州城五仙门外的珠江水面并炮击广州城,一时间广州城人心惶惶。
得知联军已经拿下虎门炮台群,兵临广州城下,姗姗来迟的英国全权特使额尔金和法国全权特使葛罗分乘炮艇从香港赶到。
两国司令与特使在法国海军旗舰果敢号上召开作战会议,决定于当日日正午再次照会叶名琛,限其在48小时内交出广州城,否则联军将强攻广州城。
广东巡抚柏贵和广州将军穆特恩两位旗人显要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让人失望,趁着英法联军尚未攻城,连夜引兵仓皇出逃。
广州城诸大员中,仅剩叶名琛一人仍旧留守城内。
美利坚总统布坎南任命梁耀为对华全权特使来华,负责全权处理美利坚的在华事务。
在得到布坎南的委任,将即将毕业的西点军校,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军校生安排前来华部队实习后,梁耀整军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香山港。
梁耀的舰队搭乘着安布雷拉公司雇佣兵团第11团,第12团,机枪团抵达香山港时,英法联军已经拿下了虎门炮台。
刚刚上岸,来到梁绍琼指挥所的梁耀遇到了浑身血泪,带着收拢来的六七百广东水师残兵来到香山港的广东水师参将,也就是洪名香的副官康恩泽。
梁耀曾和康恩泽有过几面之缘,故而康恩泽形象虽然狼狈,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梁侍郎!”
一见到梁绍琼,康恩泽泣不成声,哽咽道。
“洪军门他.......洪军门他......”
“洪军门怎么了?”
梁绍琼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洪军门在沙角炮台殉国啦!”
康恩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虎门镇绿营兵溃逃,我等独木难支,没能守住虎门炮台,虎门炮台现已落入洋夷之手!”
“他娘的!绿营这帮龟孙子!”梁绍琼愤愤道。
梁绍琼在和太平军作战时,也没少被江南江北两大营的绿营兵坑过,这种滋味他能感同身受。
“洪军门遗命,命我等来到香山港,听从梁侍郎差遣,梁侍郎现在便是我等的上官。”康恩泽抱拳道。
康恩泽也不想回到广州城听从叶名琛的使唤。
洪名香的死,叶名琛脱不了干系。
叶名琛身为一身总督,拥有广东的军政大权,只要叶名琛稍微有点作为,积极调兵遣将守卫虎门,而不是带大军像乌龟一样躲在广州城内死不出来。洪名香又何至于在虎门的沙角炮台孤军奋战。
广东水师听他梁绍琼的差遣不和规制,但梁绍琼不是迂腐之人,他也有心为洪名香保住广东水师最后的骨血,为这位老友完成最后的遗愿。
若是赶这些广东水师的残兵进广州城,天知道叶名琛这个奇葩又会整出什么骚操作。
得知洪名香已经战死,梁耀亦是感慨良多。
他也曾和洪名香并肩作战过,算是战友,两人一起在南洋打过荷兰人。洪名香也是广东,乃至全国为数不多在做实事的官员。
如果没有洪名香的多年经营,恐怕满清当局连虎门之役这块遮羞布都没有。
虎门炮台虽然没有守住,但广东水师的表现已经比历史上好得太多太多。
梁耀在香山经营的如此顺利,洪名香也出力良多,没成想好好的一个水师提督就这么没了。
“广州城失守了没有?”
这是梁耀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关系到他的下一部兵力部署。
“我们来时鬼佬兵只打广州城外的炮台,听逃难来的百姓说,鬼佬的军舰虽然在炮击广州城,但并未开始攻城。”康恩泽说道。
“广州城内旗兵,绿营兵,加上两位督抚的督标营、抚标营,少说也有两三万人,至少能撑上几天吧。”
“八旗兵比绿营兵还费拉不堪,一旦英法联军攻城,只怕一天也顶不住。”梁耀摇摇头,对绿营八旗不抱希望。
“婆罗洲传来消息,英军的大部队已经到星洲岛(新加坡)了,广州若是丢了,等英军主力一到,合兵一处从水陆两面夹击香山港,届时香山港旧独木难支了。”梁绍琼思虑良久后,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声。
“诶~广州城还是不能丢。”
“英法联军已经占领了虎门炮台,广州城纵使我们想救也是有心无力。”梁耀沉吟片刻后说道。
“回援广州城是一步臭棋,乃是下下之策。”
“贤侄可有良策。”梁绍琼问道。
他知道梁耀主意比较多,不妨听听梁耀的意见。
“良策说不上,倒是一步险棋,需要我们搏上全部家当的险棋。”梁耀说道。
“说来听听。”梁绍琼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