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屋里,混战中我都还想着,小金去了哪里,会不会是因为屋里*的作用,所以它也晕了,从我手腕上掉落了。我担心它的安危,恐怕它在那混乱中伤了,死了……
“谢谢你了,又救了我的命。”
它的信子在我手心处轻轻点触了几下,凉丝丝的。那姿态似乎是在说,没关系,不用客气。
王太后已经顾不上我们,她身边的宫女和侍卫已经簇拥着她要退出亭子,其他人纷纷在躲避,乱跑。
我一把扯开乌纳斯臂上刚才被人胡乱捆上去的绳子,看准了方向,拉着他趁乱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跑了没多远遇到一队侍卫,对方已经看到了我们,躲藏是来不及了。
“什么人!”
“那边……”我指着身后:“有好多的,蛇,王太后也被咬伤了,好多人都被咬了,毒蛇,很多的……”
我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话,那领头人脸色大变,手一挥,带着身后那一队士兵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乌纳斯恶战之后精疲力竭,又受了重伤,步子越来越重,越来越慢,到后来已经蹒跚难行。
我在黑暗中一阵乱跑,哪里荒凉往哪里跑,也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
还有和我们一同进宫的朱利安,刚才打斗时就没有他的声息,不知道他如何了?已经被……
四周已经僻静之极,我借着一点月光,扶着乌纳斯坐下,拿出另一粒很见效的伤药来给他服,又撕了裙摆替他包扎伤口。
“别管我了……”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呼吸很急很重:“您快走吧!别让我牵累了……”
“别说话。”
我也在他身旁坐下来,刚才一直在跑不觉得,一停下来只觉得两腿如灌满了铅砂水银一样的沉重,心跳的奇快,怦怦怦怦的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眼冒金星,喉头生疼,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难受。
“歇一会儿……”
虽然这里还没有脱离危险,但是我也没有体力再跑了。
况且,只要不离开这岛,无论到什么地方,也都无法彻底的摆脱密诺亚士兵的追击。
“小金,多亏你了。”
我低声说,小金的脑袋在我手上轻轻蹭了两下。
“是我的错……也不知道朱利安怎么样,卡旦亚和其他士兵们怎么样了……”我苦笑,可是脸觉得麻木疲怠,连弯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是我的冲动……”
“您别这样说。”乌纳斯的声音很低,一个字一个字也说的很含糊,不注意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就算是神明,也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是人。您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理智,聪慧……”
“别说了,错了就是错了。你的伤怎么样?”
“不要紧……我不会死的。”
“嗯,”我想了想:“眼下的问题是,怎么离开密诺亚。我们两个和他们照了面,就算刚才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我想,那王太后还有她身边的人,或许可以看出来,我们不是米肯尼人,而是埃及来的。现在密诺亚岛一定全封锁了,想找船回去……大概只是上天入地下海容易一点点。”
“您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抓住我们,就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而且我想现在密诺亚宫中恐怕骚乱……就算能平定,局面也十分的混乱,就算我们的身份泄露,应该也腾不出手来去对付卡旦亚医官他们。我们休息一下,趁天没亮快些回去。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让您平安回去!”
说这句话他的声音并不高,但语意却是一往无前的决绝,充满斩钉截铁的意味。
停了一停,他说:“我们走。”
“你能动得了吗?”
受这样重的伤……
他说:“冒犯了,请您,拉我一把!”
我摇摇头看看四周:“我们迷了路了。这里不知道是哪里,但一定离驿馆不近。刚才我只想躲开人,没有顾得上记住路。”我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很快找到了北极星的位置:“王宫是面朝南面的,东临大海,我们的驿馆的位置……”我想了想,回头指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在那一边”
乌纳斯声音虽然虚弱,却也有了几分振奋:“是的!您说的没错。”
呵,这还是那时候,和老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教我的。
伊莫顿的故友,也是比泰多的伊兹密王子的师傅。
一个神秘的,似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人。
小金的原主人。
我扶起乌纳斯,靠着一边观星一边分辨路径,一步步朝前挨。
见到了密诺亚王太后,但是这第一次碰见交锋,我落进了她的圈套里。
虽然是因为我心急才……但是这个女人,也绝对不简单。
伊莫顿如果死于她手,那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原因呢?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撑下来的,还避过了两次密诺亚士兵的盘查。或许是因为不是重要地带,士兵不多,只有八个组了一队,而且盘查也不甚严,黑灯瞎火,只凭一点月色他也没发现什么。
溜进驿馆后门的时候,我只来及反手掩上门,就象一滩泥一样软软的滑坐在了地下,也顾不上去想刚才我们进来有没有被外面的什么人看到。
天已经微微透出一点里光,我无力的转过头再看一眼身边的乌纳斯,他的嘴唇发白,面色腊黄,已经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