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桐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可他没有抢手巾,而是迅猛地抽回手去。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想错了方向。我去夺他的手,他反推我不让我碰。我俩在座位上旁若无人又默作无声地像年少时打闹争斗起来。
我用上自己上半身的力量挤压住他、咯吱他。他忍住发笑,最终由着我抢到了他的胳膊。我急忙拉到自己面前,寻找他隐藏的秘密。
果然,我发现那手巾原本遮掩的地方有一条很深很宽的“一”字伤疤,浅白的如同沟壑,边上却又有深色的密丝肉线缝合的痕迹。
“这是什么?”我拉紧他,睁大眼睛,借着车窗外一点漏光逼近了看去。
“还不是那年跟人打架打的?”萧熠桐叹口气,手腕用力扭转了一下,将伤疤朝下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想起那个女同学的哥哥,混社会的哥哥,捅了萧熠桐刀子的哥哥。
我一直以为那刀子捅在萧熠桐肚子上,原来是在手上?
那件因我而起的祸事,最终由着萧熠桐付出了惨痛代价,牺牲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而告终。
萧熠桐该是有多痛恨我的惹事生非,可这次他却又义无反顾地帮了我?
我抱起他的胳膊,紧紧攥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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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我们30多个人挨挨挤挤坐满了三大桌,把只烤全羊当做郭满禄吃将得有滋有味,干干净净。我提议明天收了钱去草原玩上一天再打道回府,大家全都兴致高涨,热情洋溢。
胡铭海坐在我旁边,摸了香烟出来,笑着看我:“宝贝,打火机呢?”
我从手提包里掏出在街边一块钱买的塑料打火机,丢给他。
“你真是越发抠门了,这样的打火机怎么用?”胡铭海睨了我一眼,很不屑道。
“能点火就行了,反正等你上飞机还是会丢掉。”我没好气得睨回去。
“你买的第一个我已经找回来了,现在摆在橱窗里每天瞻仰。”胡铭海说着,点燃了一支香烟,故意将烟云朝我喷来。
我拿手挥了挥,撇开他,不想跟他叙旧。
萧熠桐坐在我另一边,脸上暗了几暗。
我端了酒杯站起身,向厅堂里所有在场的人敬了一杯酒,感谢大家的同心协力和同仇敌忾。
第二杯敬了王书伟,心疼他近60岁的年纪还被我拉来行军打仗。
第三杯敬给萧熠桐。我说:“你怎么这么能耐?这么一个北国边陲小城市也有大人物教你认识。”
我语调故作轻谩,不想众人之前把自己大总裁的身份放得过于卑微,也不想教大家看出我俩的关系过于非同一般。
萧熠桐白了我一眼,冷淡道:“不过是人情托人情罢了。”
“以后如果……”我话没完,萧熠桐眼神已由冷转恶瞪过来,我只好把后面“我再有麻烦,可请萧总罩一罩我”改成了,“萧总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你不如介绍一下海哥,你俩是从哪里结识的?”萧熠桐冷讥笑道。
我端着的酒喝不下去了。我转头看去胡铭海,他却正吐着烟圈看着我俩。
胡铭海笑着伸过一只手来搭住我肩膀,对萧熠桐说道:“这是我最花心思,却最教我受伤的女人。”转而又看向我,“宝贝,你说是不是?”
“去去去。”我打开他的手,“谁是你宝贝?不要乱叫。”
“哈哈哈,你看,就是这样。”胡铭海大笑,将手里香烟猛地吸了一口,掐灭在烟灰缸里。
“翻脸比翻书还快。”萧熠桐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同情胡铭海,又像自己苦作无奈。
我接不了茬也反驳不过。我端起酒杯,去别的桌找人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