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好几天之后盛夏上网刚一上线便有咸竹兄热心告诉她她被抓了,盛夏心头正跳着,咸竹兄让她看共享里的文件。
看了,是江南桐发的,罗列的是劳动周点名未到者,处罚是利用双休逃几天补几天,劳动地点,学校温室花房,那名单上全校也没几个人,建筑系总共三个,2班占了俩,她占了一个名额,另外那个是肖青。
所有人都是两天——因为前三天根本没点名,否则盛夏会找人替她。
寻思周末无事就赶紧地去补上,况且,虽说是劳动,不过想想温室花房建在学校那美名曰碧湖的一池子水旁边,背面靠着座土包假山,也算有山有水,就当锻炼身体吧。
吃了早饭心满意足偷偷打个嗝便溜溜达达的来到花房,看了圈,没人,只有一只拴着脚的两栖动物在嘎嘎叫着,大概是被她吓的。
“请问,王老师在么?”盛夏进了花房,一排排的花架跟图书馆似的。
没人应她她便继续走走看看,还弯腰对着那两栖动物研究了一番,终究无法确定那是鹅还是雁。
“干什么的?”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干什么的,干活。”盛夏忙站直了,眼前一个不高但看起来很有气势的老头,大概是传说中的王老师吧?“请问,王老师在吗?”
老头抹搭她一眼:“劳动周逃避劳动的?我说你们这些学生,拔拔草搬搬花盆也干不了,以后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呃,问题被拔高了,有点不和谐。
“是,老师您教训得对,所以我这不是来通过劳动改造一下我吃喝享乐腐朽的资本主义思想么。”盛夏说道,笑得有点谄媚。
“严肃点!现在这学生一个个都油嘴滑舌的。”老头又说道。
这下子盛夏严肃了,蔫了,跟在老头后面等待分配任务。
可是,为啥任务这么艰巨……看着面前那一堆扁扁的沾着风干泥块的黑色塑料简易花盆:“老师,这些都要弄好?”
“嗯,弄好,然后一个个套起来,以后弄的时候也方便。”老头说道。
“老师,有塑胶手套么?”那个土啊……
“吃酱骨头呢?还手套……快点干活吧,十一点休息,下午一点半继续。”老头说完又忙别的去了。
十分钟过去。
“噗,噗噗……呛死我了。”盛夏顺手揉了揉鼻子。
“哎呀,小个子,你也在啊。”这么说话的除了肖青不做第二人想。
“啊,刚来一会儿,坐,干活。”盛夏说道。
“哎哟哟,这都什么呀?就干这个?怎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肖青叨咕着还是找了个小板凳在她旁边坐下了。
“得了,别唧唧歪歪的,□□那年代多少大人物都干农活呢,你有这个机会应该感到荣幸。”盛夏说道。
“小个子,你就是为了这个荣幸故意逃的吧?”肖青问道,随手拿了一个压扁的花盆抖抖,抖的灰土又让盛夏的鼻子痒痒。
“起码我还有高尚的目的,肖大帅你纯粹就是逃避劳动吧?五天诶,前三天也没见你。”盛夏清清嗓子学刚才那王老师的口气道:“我说你这个学生,拔拔草搬搬花盆也干不了,以后还能指望你干什么?没听过一个道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么?连劳动都逃避的人将来能干什么?”
“你们这些学生,说起道理来一个比一个明白,见了真章儿就溜得不见人影。”有人说道。
肖青笑了:“王老师,我家里确实有点急事,我父亲高血压住院了。”
“她呢?”王老头大概是要把盛夏当做“标靶”。
“啊,她啊……她跟我一起回去了。”肖青说道。
肖大爷,你仙乡何处?几村几户?门前几棵柱啊?
盛夏正翻着白眼寻思肖青胡说八道啥呢,又听得王老师说道:“哼哼,这些借口我见得多了,好好干活,你,那个男生,你五天都没来,都得补上。”
神出鬼没的王老师又走了,盛夏用她那沾满了灰土的手拍拍肖青的肩膀:“节哀!”口气是同情的,表情是幸灾乐祸的。
又陆续有几个人来劳动改造了,其中有一位乍一现身便吸引了所有的眼球,也许,也包括不远处拴着的那只两栖动物,因为在这一群特意穿了灰不拉叽的人群里实在是耀眼,就像是一群土鸡窝里站出了一只大白鹅。
见过女生怕晒抹防晒霜的,见过女生为了减肥咽菜吃糠的,见过女生永远文雅端庄的——这还是头一遭见着知道劳动还穿白衣裳的,确切来说是一件白裙,一件长度到脚踝的长裙。配合她那长到腰际的黑直发特别有琼瑶月下抒情女主角的范儿。
盛夏琢磨着,这孩子难道以为是到天庭上的田园里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