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花玉露丸。”
我停止了咳嗽,隔着散落的发丝斜眼望过去,不知其真伪。晏濯香从我身边撤离,收好了字帖,放进袖子里。
“最迟明日申时顾侍郎便可到府,不过前提是三顿不要吃饭。”
我危险地眯起眼,“三顿?”
晏濯香迈着步子到了牢门边,我在他身后问了一句,“谁要我死?”
“明日便会知晓。”
“你怎知今日晚饭会有毒?”我在他身后又问了一句。
“我想……”晏濯香在牢门边回眸,莫测一笑,“今日三司会审后,顾侍郎定然也猜到了晚饭不可轻易食用。”
“是么?”我眼睛微眯,“如果不是你阻止,只怕我真吃了呢。”
“以身犯险,只为看我救是不救。”晏濯香眼里的笑意深了一层,如有一团光华在他眸子里流转,“顾浅墨当真可为人所不能为之事,如此城府,何愁他日不能入阁拜相!”
“什么入阁出阁,哪家要嫁女儿么?”我蹲在草堆上,摇着折扇,欣喜道,“有喜酒喝么?”
※ ※ ※
某人走后,我叼着一根草躺在破床板上,肚里饿得咕咕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杏园投毒案终于追查到了酒壶的来源问题,此时顾浅墨若畏罪自尽或者被杀人灭口,于某些人都是有利的。
若定性为畏罪自尽,那么毒杀皇子的罪名自然是落实了。若被查出是遭人灭口,那么此案将会继续牵扯下去,最后终将至一些人于死地。好厉害的手段。
在我惨兮兮饿了三顿后,未牌时分,圣旨降到天牢,将我无罪释放。这么快就查出酒壶的来历了么?我在心里嘀咕,不过站在太阳底下自由活动的滋味确是十分久违的,我揉着胳膊甩着腿儿,就见我家总管驾着一辆豪华马车奔我跟前来。
“那白瓷青纹酒壶居然没从咱们府上搜出来……”坐在马车里,我摸着下巴犯嘀咕。
驾车的梅念远清了清嗓子,“假山底下被人塞了几只,我给偷偷丢了。”不愧是我顾府的总管,做事能够随机应变,不拘小节。
我哦了一声,靠在车壁上,好奇问:“那酒壶最后是从哪里搜到的?”
梅念远压低了声音:“赵淑媛娘娘宫里。”
我两眼一直,一把揭开了车内的垂帘,凑到车外的梅念远身边,“老狐狸怎么说?”
“圣上得知淑媛娘娘毒害晋王,并嫁祸给大人,龙颜大怒,要废了赵淑媛。”
“什么!”我心内一惊,“那魏王呢?”魏王乃赵淑媛所出,晋王小骚包的长兄,素来聪慧知礼,连冬日觐见老狐狸都要坚守君臣父子礼仪,穿得如同个滚圆的球一弯身就滚到地上去,还能在额头摔了几个包后坚持行礼。
“魏王只怕会被削去封号。”
我一把按住梅念远的肩,“掉头,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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